【神雕倩影】(卷02)(01-07) 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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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红罗衫的宽大衣袖,微微落下半截,露出里面双自如莹玉的手腕,笑容
之美,不可方扬。
满厅群豪被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轻轻笑,只觉意眩神驰,数百只眼睛,不禁
都眨也不瞑的盯在这两个少女身上。
司空玄抢步到这商个少女的身侧,竟然躬身施了礼,道:“两位姑娘怎么
也来了?”
这两个红裳少女起伸出右手,将手中的银筷递在这司空玄手上,左手轻轻
向上提,理了理鬓边的乱发,齐声娇笑道:“我们是来拜寿来了,司空玄,您
给我们引见引见,做寿的西门大爷是哪位呀?”
满厅灯光通明,方才插在院墙里的火把,也未撤下,此刻这大厅里里外外,
俱都亮如白昼,厅上群豪愕然目注之中,发觉这两个红裳丽人,不但体态、笑貌,
俱都样的娇美动人这两人的面貌,竟也完全样,生像是上苍造物,也造了
这么位丽人来,却仍觉得意犹未尽,竟又照着这副样子,模样的又造了
个,只苦了满厅群豪的眼睛,竟不知究竟看在谁身上才好。
寿翁西门坚此刻已缓步走了出来,他方才见到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装束打扮,
心中转处便已猜出,这有如天外飞来、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女,必定是和那画中的
丽人有着关系。
他即步出筵间,那两个红裳少女波回转处,也已迎前步,起伸出玉手,
在腰间搭,深深地福了下去,面娇笑着说道:“这位想必就是西门大爷,我
们姐妹俩人拜寿来得迟了,还请您老人家恕罪。”
寿翁西门坚掀须笑,笑道:“好说,好说,老夫的贱辰,怎敢劳动两位姑
娘的大驾。”
这两个红裳少女起婷婷站了起来,掩口笑道:“
西门大爷要这么说,可教我们姐妹俩人折煞了,我们家小姐常跟我们说,当
今武林中,只有西门大爷是了不起的老前辈,这次我们小姐差我们姐妹来给西门
大爷拜寿,我们姐妹都高兴得不得了,因为我们总算见着西门大爷了,您老人家
琴是不嫌弃我们姐妹,就千万别这么客气。“这两个红裳少女巧笑情然,语若黄
莺,嫡哺咕咕说了这么大篇,满厅群豪却都不禁暗吃惊,心中同时升起个
想法:”原来这两个少女仅是丫环而已,那么她们小姐,又该是怎样的个人呢?
“
于是群豪心中,不约而同的就联想到那画中的丽人身上,对小金山之行,更
加了几分信念。
寿翁西门坚哈哈笑,方自待言,哪知这两个少女又娇声笑,道:“我们
只顾自己说话,却把正经事给忘了。”
起悄然转身,轻移莲步,走到厅口,伸出四只玉掌来,轻脆地拍了几下。
面却又回首娇笑道:“我们小姐还叫我们带来几样薄礼,给西门大爷您老
人家上寿,叫我们禀告您老人家,说她不能亲来,请您老人家恕罪。”
西门坚长笑谦谢,却见那两扇直敞开的大门中,已袅娜走迸两个亦是身
红罗裳的垂舍少女来,手中捧着只金光闪闪的拜盒,不论里面的是什么东西,
就单单是这两只拜盒,已是价值不菲了。
群豪方自暗中瞥赞,哪知这两个垂舍少女方自走到院中,门外却又转入对
红裳垂髫少女,手里也捧着对纯金拜盒。
寿翁西门坚捋长须,走到厅口,连声道,“两位姑娘!这……老夫怎担当
得起。”
语犹未了,门外已陆陆续续袅娜地走进八对捧着纯金拜盒为红裳垂譬少女来,
个个莲步珊珊,起走到厅口,手举着拜盒,手搭在腰上朝寿翁西门坚,
深深地福。
满厅群豪,不禁俱都相顾动容,只有那杨孤鸿,却仍端坐在椅上,手里已展
开那幅绢画,眼睛盯在画中那绝色丽人身上,仿佛在回忆着什么。
那两个红裳少女起转过身来,面娇笑道:“这么几样薄礼,算不了什么,
西门大爷千万别客气,我们姐妹来给老人家拜寿,却根本役带什么,只有再敬您
老人家杯寿酒了。”
袅娜走到筵前,已有个长衫健汉,递来两只酒杯,寿翁西门坚亦大步赶未,
大笑道:“好、好,两位姑娘既然如此说,老夫就先受了。”
举起酒杯,饮而尽。
这两个红裳少女在杯中浅浅啜了口,又自娇笑道:“今天西门大爷做寿,
天下武林好汉,知道的想必都赶来了,我姐妹两个借花献佛,也敬各位杯。”
群豪此刻大半已被她们神采所夺,自然全部举起杯来。
这两个红裳少女浅浅笑,秋波转,突然笑容顿敛,四只明如秋水的明眸,
却起盯在那端坐未动、手里拿着画卷的杨孤鸿身上。
第003章绝代双娇
杨孤鸿冰寒的眼光也眨不眨地盯在她们二人身上,虽然也有些被她们的绝
美姿色所迷,可是他已是阅女无数之人,倒也不致于失态。
神偷司空玄抢上三步,附在这两个红裳少女身侧轻轻说了几句话,只见这两
个少女柳眉突然轩,瞬又娇笑道:“想不到我们姐妹来得这么巧,还赶得上看
到这么位少年英雄,这么说来,我们姐妹更要敬杯了。”
立在右角的少女,突然右手扬,“铮”的声,将手中的青瓷杯弹了出去。
群豪便见这只酒杯,像是陀螺似的,旋转不息地直飞到杨孤鸿的面前,突然
划了个半弧绕过展在他面前的画卷,忽然击向他面颊上,势道虽急,杯中的酒,
却未溢出半点。
群豪不禁失声喝起采来,哪知杨孤鸿却仍然动也不动,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
似的。
只见那带着风声的酒杯,已堪堪击在他面颊上,他竟微侧面,张口吹
吸,那青瓷酒杯竟像箭也似地直飞了回来。
而那杯中的酒,却如条银线般,投入了他张开的嘴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,
当然使得群豪再次脱口喝起采来。
那两个红裳少女,也亦玉容骤变,右面的那少女纤手招,将酒杯接在手里,
却见杨孤鸿已长笑而起,朗声笑道:“好酒,好酒。”
面又笑道:“戈戈画,阁下既然不肯割爱,小可只有原物奉回了。”
这薄薄张绢画,此刻却像势挟千钩,那两个红裳少女,远远即已觉出风声
凛然,她俩人武功虽不弱,却不敢伸手去接。
此刻笔下写虽慢,当时却是炔如闪电,眨眼之间,这幅被杨孤鸿以绝顶内家
真力挥出的绢画,便已挟着风声飞到红裳少女的眼前。
铁飞龙须发皆张,大喝了声,正待挥掌,哪知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咯咯
声轻笑,柳腰拧,竟像是两只彩凤,比翼飞到这幅绢画上。
这幅画去势仍急,笔直地飞向厅外,那两个少女红裳飘飘,竟也随着这幅画
飞向厅外。
杨孤鸿拗掌大笑道:“敬我杯酒,还君片云,云送仙子去,风吹仙子裙。”
朗吟声中,身形暴长,已自掠出厅外。
满厅群豪眼见这种奇景,耳闻这种朗吟,目光转向厅外,却见那片“彩云”
去势虽然缓了下来,却未下落,微微转了方向,真的生像是片彩云似的,在院
中盘旋而舞。
院中停立着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,此刻竟都娇笑声,起放下手中的拜盒,
轻拧柳腰,随着这片“彩云”飘飘而舞,玉手招扬处,手掌中各各挥出股劲风,
托得这片“彩云”高高飞起。
群豪但见满院红袖飞扬中,片彩云,拥着两个仙子,冉冉凌空而舞,早已
俱都拥到厅口,伸长脖子望着这幅奇景,个个只觉目眩神驰,不能自主,就连
喝采都全然忘记了。
杨孤鸿目光回扫,朗声笑道:“好个彩云仙子!”
脚尖微点,竟也扑上这片“彩云”红裳少女咯咯娇笑声,突然挥出四只玉
掌,击向这杨孤鸿的肩、胸。
这片“彩云”长不过四尺,宽不过两尺,此刻上面站了三人,已是间不容隙,
这两个红裳少女微挥裳,便已堪堪击在这少年杨孤鸿的身上。
杨孤鸿但觉漫长红袖影中,四只白生生的手掌,快如飘凤般的击了过来,胸
腹忙自吸,掌影虽已落空,自己脚下借以着力的片彩云,却又已冉冉飞了开
去,自己轻功再高,却也无法凌空而立,势必要落到地面上去。
那两个红裳少女脚跟旋处,乘着其挥掌之势,将“彩云”带开,飘飘落向地
上,此刻却起伸出玉掌,又清脆地拍了两下,收起已落在地上的绢画,立列墙
角,突然慢声低唱起来——那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,就在杨孤鸿身形落下的那
刹那,各个轻拍着玉手,身形动处,红袖飘飘,衣裙飞扬,随着这两个绝色少女
的歌声,袅挪起舞,眨眼之间,只见满院中的红影,如漩光流转,当中却裹着
个淡黄人影,宛如难光中的根支柱。
歌声曼妙,舞影翩翩,天上月明星稀,院中却亮如自昼,群豪但觉目眩神驰,
几不知人世之间,何来此清歌妙舞。
但在这片轻红舞形中的杨孤鸿,此刻却是几立如山,面色凝重,因为只有
他知道,这些垂髫少女,舞姿虽然曼妙,但在她们红罗衣袖中的双玉手,却是
每扬动处,就是往自己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。
璇光每旋转,就有数十只纤纤玉手,以无比曼妙的舞姿,其中却夹着无比
凌厉的招式,电也似的袭向这杨孤鸿的身上。
但是他脚下踩着红碎的步子,身形微微扭转处,这数十只纤纤玉手,竟连他
的袍角都沾不到半点。
插在墙上的巨大火把之火焰,不停的摇舞着,光影倏忽中,只见西门坚,捋
着长须,站在厅堂的石阶上,本是赤红的面膛,此刻却仿佛变了颜色,双虎目,
眨也不眨地望在这片舞影上,突然长叹声,沉声道:“想不到这竟真的是绝
迹武林已有多年的霓裳仙舞——”
他话声未落,站在他旁边的铁飞龙已然起伸过头来,脱口惊呼道:“霓裳
仙舞?”
西门坚微颔首,叹道:“这几个少女,却是赤练仙子李莫愁那个女魔头的
传人,看出江湖之中,平静已久,却又将生出变乱了。”
楚占龙等群豪不禁也俱都为之面目变色,横江金索干咳了声,低低道:
“不会吧,这个魔头,都未听有过传人——唉,不过这十年之中的变化,又是谁
能预测的呢?”
他长叹声中,也自承认了西门坚的看法,两道浓眉,却深深皱到处,院中
突然响起阵长笑,打断了他这带着几分自我安慰为话,长笑声中,只见院中的
淡红漩光中的那条黄衫人影,已是冲天而起。
笑声未住,这杨孤鸿的身形,竟凌空转,倏然头下脚上,箭也似的掠了下
来,铁掌伸处,电也似的劈向两个垂髫少女的肩头。
但这两个少女脚下并未停步,依然绕步而舞,哪知这杨孤鸿的身形,在空中
竟能随意转移,微拧腰,两只铁掌,已分向抓入两个垂髫少女飞扬着的袖里。
但听声娇呼,杨孤鸿长笑之声,再次大作,双腿向后疾伸,借着手上的这
抓之力,身形又腾空而起,刷、刷,两掌,带着凌厉的掌风,挥向另两个垂髫
红裳少女。
这种惊人的轻功,立刻唤得群豪的纷纷惊呼,十六个垂舍少女的舞步,也立
刻为之大乱。
那两个红裳少女的歌声,也自愈唱愈急,本是满院旋转着的舞影,此刻却只
剩下了那杨孤鸿的淡黄衣影,漫天飞舞。
却见那两个曼歌着的红裳少女,突然玉掌轻拍,歌声夏然而住。
垂髫少女们的舞步本已七零八落,歌声住,这些垂裳少女们的身形,便立
刻四下散开,其中有几人轻频黛眉,暗咬朱唇,捧着玉碗,显见手腕已经受了伤,
只是杨孤鸿似乎甚为怜香惜玉,下手并不重,是以她们伤得并不厉害罢了。
杨孤鸿目光做然四扫,轻轻拂衣袂,又复朗笑道:“江南春夜,仙子子散
花,再加上这两位绝代佳人的清歌曼唱,真是高歌妙舞,双绝人间,不想区区今
日,却也躬临此盛情,开了这等眼界。”
那两个红裳少女,也自娇笑声,伸出玉手,轻轻掩住带笑的嘴角,袅娜地
走了过来,口中娇声笑道:“哎哟,您怎么这样客气,我们姐妹这副粗喉咙、破
嗓子唱出来的东西,还说是清歌曼唱哩,这可真教我们不好意思。”
娇笑声中,掩着嘴角的玉手,突然闪电似地往外伸,十只王葱般的玉指,
此刻竞有如利刃,疾然点向这杨孤鸿面上的闻香、四白、地仓、下关和左肩的肩
井、肩贞六处大,认之准,无与伦比。
这下不但突兀其来,而且来势如风,眼看这只纤纤玉指,已是触到这杨孤
鸿的道上,满院群豪惊唱声,不禁都在心中暗忖道:“这两个少女好快为身手,
好狠的心肠,竟在谈笑之中,都能制人死命。”
哪知杨孤鸿看似猝不及防,其实却是成竹在胸,倏又长笑道:“我非维摩仙,
难当散花手,两位姑娘的盛情,在下不敢当的很。”
长笑中,身形已自滑开五尺,这两个红裳少女的两只玉手,便又落空。
这两个红裳少女心中不禁暗骇,对手武功之强,远远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之外,
尤其更令她们着急的是,对方应敌虽似潇洒,但出手却狠辣已极,自己姐妹两人
多年苦练的连击之势,竟被这少年举手投足间破去,他片淡黄的身影,竟生像
是停留在自己姐妹两人之间,但自己掌击去,却又总是击空。
这两个红裳少女虽然手挥五指,目送飞鸿,身法之曼妙,令得满院群豪心中
既惊且佩,但是她们此刻却已是心中有数,知道自己绝非这杨孤鸿的敌手。
杨孤鸿朗笑声,身形转移处,避开了左面少女的招,左掌“呼”的击,
身形却转到右面少女身侧,含笑低语道:“姑娘,你这又是何苦呢?累坏了身子,
叫在下也看着难受。”
右面这少女梨窝微现,娇声笑,也自俏声道:“谢谢您呐。”
纤腰转扭,巧笑宜人,吐气如兰,但就在这巧笑俏语中,双玉手,却已抢
出如风,随着纤腰的扭,只玉足,也自踢出,眨眼之间,竟攻出三招。
杨孤鸿哈哈大笑,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又自滑开,口中笑着道:“好狠的丫头。”
袍袖连展,那两个红裳少女,只觉强劲的掌风,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了下来,
两人眼珠转,对望眼,突然娇躯同时转,咯咯笑,左掌携住左掌,右掌
齐往外推,身形却借着这推之势,惊鸿般退到墙角。
群豪方自愕,哪知这两个红裳少女竞又掩口笑娇声道:“我们累了,不
打了,你要打就个人打吧。”
这哪里像是刚刚以命相搏的样子,简直就像是小女子向情郎撒娇,群豪被她
们俩这种态度逗得哈哈大笑,就连杨孤鸿都不禁微微笑了下。
紧接着却是群豪大赞杨孤鸿:“这位少侠果然英雄了得,佩服佩服!”
又有人冲西门坚喊道:“对了西门兄,这位少侠是您的贵客吧,怎么不给大
伙儿介绍下呢?”
西门坚见向傻不拉叽的儿子西门龙今日陡然间判若两人,不仅武功高得出
奇,那远不是自己所能教授的,而且更是早已不是那副傻样儿,分明地显得智
勇双全。此刻他心里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气恼,甚至于他竟隐隐有些嫉妒的感觉。
冷哼声,西门坚沉着脸道:“什么少侠不少侠的,他正是犬子西门龙。龙
儿,今天登门的都是为父的贵客,你为何这般无礼,还向女侠们动粗?还不快快
向女侠们赔不是!”
杨孤鸿心中微微怔,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西门龙的这重身份,是应该傻头
傻脑像个废物才对的,可是没想到先是见到画上的仙子,再而见到这些红裳少
女,早被美色冲昏了头,哪里还记得自己应该怎么去扮演西门龙这角色啊。这
时意识到了问题,却也懒得管西门坚怎么想,正要冷哼声去喝酒。哪料那两位
红裳少女早齐向他躬身礼,盈盈笑道:“哟!原来是西门少爷啊?难怪武功
这般高强,倒是小女子们无礼冲撞了主人家了,还望少主人恕罪才是!”
杨孤鸿大大方方地伸出两只手去,各自托住了她们的手腕,展颜笑道:“不
妨事,能够和两位仙女姐姐切磋下,实在是痛快之极!只是,还未请教两位姐
姐芳名呢?”
第004章肤色白如莹玉
两位红裳少女方欲回话,蓦地,高墙之外传来来轻笑,条人影闪而没。
众人诧异之间,却闻得扑通扑通几声响,几个刚才站得离墙较近的人此刻忽
然栽倒在地,脸色惨白,竟已气绝。这显然便是刚才那冷笑之人出手伤的人命,
可是院中数百人,竟没有个人看到她是何时出现,何时出手,又怎么消失的。
杨孤鸿大喝声:“哪里走?”
喝声中,他的人早已跟着掠出了墙头去了。
前面那人的轻功之高,竟又是他在天龙八部里面都未曾遇上的,好胜之心不
由顿起,也不想借用法力,便奋力直追。
他的身形越来越快,和前面那条人影的距离也越来越短,但是他起步较迟,
又因心神略分,是以此刻他仍然和前面的人影隔着约莫三丈远近,三丈远近,自
然不算大长,但此时此刻,却也不是易于追及的。
眨眼之间,临安的城廓,已在眼前,前面那条人影向左折,突又凌空而起,
拔之势,竟然几达三丈。
临安乃古代名城,城廓之高,并不比袜棱京都逊色,那条人影虽然掠三丈,
却仍然和城头有着段距离。
杨孤鸿心中暗喜,脚下猛加劲,嗖地窜了过去,只觉前面那条人影身形竟
往城墙上贴,眨眼之间,便己升至城头。
此刻杨孤鸿的身形,亦自拔起,他虽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窜上去,非常容易受
到别的人暗算,但此刻只要他稍犹疑,前面那条人影便自无法追去,这正是稍
纵即逝的关头,根本不容他加以考虑。
他这全力拔,有如冲天之鹤,上升亦有三丈,衣袂破风,风声猎猎,身形
拔到极处,突然双臂振,眼看势道已竭的身形,竟突又冲天而起,这种武林罕
见的上天轻功,使得他显比前面那条人影的轻功又妙上筹。
城头之上,突然响起个清脆的声音,轻轻喝了声:“好!『杨孤鸿微微
惊,竭尽全力,将自己的身形向右轻折下,曼妙而惊人地落在个突起的城垛
上,目光随即扫。只见自己对面的另个城垛上俏生生站着条人影,高鬓如
云,衣袂飘飘,在朦朦之中,眼望去,面目虽看不甚清,但他已觉得此人之美,
不可方物,竟是自己生平未睹。他不禁怔了怔,因为他再也想不到,这轻功绝
妙之人,竟是个美如天仙的丽人,这绝色丽人纤腰微扭,轻轻笑,突然笑道:”
你追我干什么?“杨孤鸿不禁为之怔,此刻他竟无法将眼前这仿佛将要随
风而去的天仙丽人,和方才那冷酷残忍的凶手联想在起。
片刻之间,他胸中片混乱,竟说不出话来,须知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,但
毕竟对人对事的应变,自然生疏得很,何况这个变故,又是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
外哩。
这绝色丽人秋波流转,嘴角又自泛起个甜美绝伦的笑靥,娇笑着道:“天
这么黑了,你和我无冤无仇,这么苦苦地追在我后面,是想干什么呀?”
伸出手掌,轻轻掩着嘴角。
杨孤鸿只觉她露在衣袖外的段手臂,犹如莹莹白玉,致致生光,定了定神,
暗暗透了口气,朗声说道:“小可虽和姑娘无冤无仇,但小可却要请教句,我
们家中的那些宾客们,又和姑娘有何仇恨,姑娘竟要下此毒手。”
那绝色丽人突然“扑哧”笑,右手轻轻理鬓边随风扬起的乱发,娇笑道:
“你说的什么话呀?我不懂。”
杨孤鸿冷笑道:“方才阁下躲在暗处,将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汉子个个射
死在阁下的暗器之下,此刻阁下却又说出这种话来,这才真是教在下难以理解。”
哪知这绝色丽人,手捧着桃腮,微垂螓首,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,过
了半晌,才抬起头来,娇笑道:“我想起来了,我姑姑以前跟我说过小刀会,说
他们都不是好东西,专门抢人家的钱,难道刚刚那些被人家个个弄死的大汉就
是小刀会里的人吗?”
她伸出双纤掌,轻轻拍,又道:“我真开心呀!原来那些人都是强盗,
我本来还在替他们难受哩。”
神情之间,竞像是个方获新衣的无邪童子。
杨孤鸿冷笑道:“不错,方才被阁下暗器射死的,就是小刀会里的汉子。”
那绝色丽人却“呀”的惊唤了声,伸着双春葱玉指,指着她那挺直而秀
丽的鼻子,像是不胜惊讶的说道:“什么,你说我杀了他们?”
玉腕扬,从鼻子上移开,却又塞住了自己的耳朵,闭起眼睛,长长的睫毛,
覆盖在眼睑上,接着又道:“这话我可不敢听,从小到大,我连只蚂蚁都没有弄
死过,你却说我杀了人。”
突然将双玉掌笔直地伸在杨孤鸿面前道:“你看,我这双手像是杀人的吗?”
杨孤鸿不由自主的望,只见这双手掌,玉润珠圆,十只有如春葱般的手指
斜斜垂下,和手背形成种美妙的弧线,指甲上涂着鲜红的玫瑰花汁,更映得肤
色白如莹玉。
他不禁暗叹声,实在自己也不相信这双手会杀人,但方才之享,却又是自
己亲目所睹,却又令他不能相信。
方才他卓立在院中,目光四扫,眼见有点黝黑得几非目力能辨的光影,从
屋檐下射出,是以纵身发出掌。
他又稍微定神,将方才的情况极快地思忖了遍,断然他说道:“这双手
掌实在不像杀人的,但姑娘好生生的躲在屋檐下面,却又是为着什么呢?姑娘若
是连只蚂蚁都不忍弄杀,那么姑娘看那么多人死在你面前,却又为什么不怕了呢?”
那绝色丽人咯咯笑、将那双玉掌缩回袖里,娇笑道:“哟,倒看不出你
脸老老实实的样子,却居然也这么会说话,这倒真是人不可貌相了。”
杨孤鸿面色沉,冷笑道:“小可所说的话,句句都极为严重,姑娘若还是
如此戏弄于我,却莫怪我要不客气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