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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昔日踏青出游的前夜,久困马厩的马驹子解了缰绳,兴奋过头的辛汇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烙煎饼,数了无数只猫儿狗儿,还是了无睡意。
最后,索性吁口气,翻身坐起身来叫宫娥备宵夜。
下了一日的雨放晴,星空熠熠,灿若珠光,空气清新的像是从树叶中过滤了一般,带着淡淡的桃花香。
静静的夜,只听闻淡淡而悠远的咳嗽,她便想起当日被当了自己替死鬼的那只可怜青蛙,以及拿剑的那人,那眉眼,嘴里哼了一声,折身随手揭开画眉的布罩子,只看那鸟头搁在怀里睡得昏沉磨牙,她不由笑起来,心情无端端的好。
宵夜上来的却不是美牙,牡丹只说美牙今日落了雨,晚间有些发热,眼下刚刚睡着。
辛汇大为可惜,还说明日双双把手牵,看来她却是那笼中病。
牡丹回了话,却不退下,只看辛汇一勺勺吃着羹粥。
辛汇慢条斯理吃着,乜了她一眼:“看也没用,美牙都没带,可不能带你。”那美牙回来听了可要气的又病了。她可是来的时候就说要来吃吃楚国最有名的神仙鱼糕,济慈鱼片的。
牡丹讪笑:“夫人,奴婢怎敢和美牙姐姐并论。只是……”她左右看了看,压低了声音,欲言又止。
她见辛汇已经蹙眉,知道不喜欢自己这贼眉的穆洋,慌忙将吊下的半截话一起说出来:“夫人可不知,前两日寿宁宫的那位翠小姐生了病……”
辛汇有两分心虚,哼了道:“无凭无据——这却赖不到我身上来。”
牡丹摆手:“夫人却不知,翠小姐的病病得奇怪,一时糊涂,一时清醒,白日发冷,夜间却发热——而且,听说,她的两名贴身宫娥都病了。”
辛汇奇道:“这是什么病?”
牡丹见辛汇没有听出重点,便压低了声音:“夫人,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不是奴婢多嘴,只是,小姐,毕竟那人也是从那边过来的。您倒是一片好心,可是,今儿大家可都是看见的,夫人您还在呢,她便做那模样给王上看。夫人,人心不足蛇吞象,今天她只要您收留,明日,说不定就肖想其他的东西……”
辛汇大倒胃口,看了牡丹一眼:“难怪古人云:食不言。徐嬷嬷要你说的时候,有没有跟你说,凡事点到即止。”
从苑齐在庭中和楚王说话回去后,先是美牙,后是徐嬷嬷,你来我往都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。
但一个宫娥刚刚和王上说两句话,立马被她寻了由头处理,一旦传出去,这王后当的也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吧。
牡丹本想借着美牙和徐嬷嬷的东风博得一个为主着想、聪慧可信的好印象,却不想直接碰了一鼻子灰。
她还想说话,被辛汇挥退下去,出得门来,背上脖子上立刻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,好冷的天。
她拢了拢袖子,挑起宫灯,两个小宫娥紧随其后,转过回廊时,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,转过头去看,摇摇晃晃的宫灯下,投下的暗影冰冷诡异,但再一看,却什么也没有,她心头一颤,立马拢住斗篷加快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