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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昊左臂环拢抱紧扈三娘,右手贴住对方背心,将真炁一股股渡入扈三娘体内,试图护住早已断损的心脉重新接续起来,道:“三娘,你不会有事的,别乱说,我一定能救过你来,我不让你死。”
扈三娘往郭昊怀里再缩了缩,心满意足道:“现在暖和多了,在郭郎怀里的感觉真好,快看,郭郎,要日出了。”
郭昊心里痛楚,哪有心思看什么风景,只是看扈三娘兴致高涨,不忍拂她心意,顺着她目光往东方远处望去,就见远处地平线上煌煌然亮起一片大白,瞬间点亮了小半个天际,将还有些阴霾的灰色直接驱退到一边。光亮滚了几滚,如潮水般迎着天空往上流淌,在这白芒流淌过程中,忽然闪出了一道金光,这光芒仿佛开天劈地,直接穿透大地刺入天穹里,接着弯弯一小拱红边镶嵌在无垠地平线上,跟着十道、百道、千道、万道、万万道金光一股脑泼洒出来,瞬间将鱼肚白的天空刺得七零八落。
轰隆,没有声音,只是响在两人心间,一轮红日在无垠远方地平线上拱了几拱后,猛然一下跃了出来,顿时金光完全连接在一起,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无垠远处一路直淌过来。
几个呼吸后,巍巍群山亮了,滔滔江河亮了,无垠大地亮了,广阔天空也亮了。
阳光照在郭昊脸上,洒到扈三娘身上,扈三娘望着郭昊被金光照亮的侧脸,和昔日的记忆竟然开始吻合,忍不住喃喃道:“郭郎,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真像仙人降世。”
郭昊贴住扈三娘背心,真炁感受到对方体内凌乱不堪的经脉,想到现实世界里的先进医疗科技,可恨却不能拿来救治扈三娘,低声悲哀道:“什么仙人,三娘,不瞒你说,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也许我只是个来自其它世界的远方游人罢了。”
扈三娘望着郭昊悲伤的眼眸,竟然和昔日里恩公悲伤那一幕完全相同,猛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:“通天台开曦月现,日上中天游人归。游人,郭……昊,郭……昊,呀,我明白了。”
也不知哪来的气力,扈三娘从郭昊身上撑起,美眸望着郭昊异光闪闪,心情激荡至极,掩口惊呼道:“天,郭郎,原来是你,你没有死。”
又摇头对远方笑道:“师傅,我们两人真傻,白白担心了二十年。郭郎怎么会死,三娘放心了,您也该放心了。”
再抬头望着眸中煌煌然金光万丈的无垠天宇,喜滋滋道:“老天爷,真要谢谢你了,三十年前那次邂逅,奴家对你暗里祈祷,天天上香。没想到今日果真应验了誓言。虽然只是短短一夜,但奴家也满足了,三娘好开心呀。”
她神情突然间有些癫狂,话语里虽然颠三倒四,却欢喜无限。
郭昊看扈三娘脸色从原先惨白状透出了几分红润,整个人也变得精神许多,只道刚才输入的真炁起了作用,也不去多想对方胡言乱语,只是担心道:“三娘,你别乱动,就在我怀里躺着,你喜欢看日出,等你好了后我天天陪你看。”
扈三娘将玉容转向正蓬勃升起的大日,青山如翠、大河似带,崖上水雾蒸腾,林间晨鸟飞起,光线如水沁在身上,暖融融的,阳光普照下一切景象都是那么的美。这时日光隐泛七彩,移上她光洁额头,无声无息渗透进去。扈三娘浑然不觉,背对郭昊静静看了片刻,喃喃道:“真美!”
郭昊再次轻轻将扈三娘搂入怀中,唤道:“三娘。”
扈三娘没有回应,郭昊心里泛起不详感觉,将扈三娘轻轻往怀里一带,对方娇躯软软跌到他怀里,双目微阖,呼吸俱无,唯独嘴角间犹留有一抹微笑,看模样像睡熟了一般,已然香消玉殒。
郭昊只觉撕心裂肺般痛楚瞬间袭满全身,忍不住跪倒在地昂天悲啸:“三娘!”
昔人已逝,唯笑颜犹留心头,想起昨夜诸般嬉闹温馨,再想到清晨时便生死两隔,红颜逝去,好友身死,偏偏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。这短短一夜间的巨变,让郭昊心中一阵大痛,血气顿时逆冲上脑,感觉眼前光线发黑,无数金星乱舞,悲伤过度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