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扈三娘看郭昊正细细打量手中信物,有些忧心道:“郭郎,这董老鬼只是单单一面之词,尚不足为信。另外衍天残卷是否真如他所言能取出相赠与你,都是水中望月之事。若真如他所言去天字密牢救人,那此行更是难上加难,你武道修为尚浅,实不知无上宗师武道之恐怖如天威莫测,只怕救不得人还要把自己折了去。依奴家看,还是莫要去雒阳的好。”
郭昊笑笑,将信物随手装入兜里,温声道:“三娘,我也只是略有感触,倒不是非要续齐衍天图录不可,你也不用太过担心,我听你的,不去雒阳便是。”
扈三娘这才转忧为喜,看了眼凌乱山头,血污草翻,泥石四溅,全然狼藉一片,不由皱眉道:“郭郎,本来我们两人好好的,却被这群恶客大煞风景,奴家不想在这儿呆了。”
郭昊看美人软语轻嗔,更有一番别样风情,心里温暖,他此时对扈三娘心情复杂,既非情人间爱恋,也非朋友间疏离,而是将对方当成红颜知己,时日久了,对方自然知晓。眼下不忍拂对方心意,便笑道:“好,三娘,你说去哪里?我陪你去就是。”
扈三娘再打量了远处山脉一眼,突然拍手道:“有了,郭郎,我带你去看一处好景致,那里风景美得很。”
说罢自然牵着郭昊的手,指着左方远处欣然道:“郭郎,翻过这边山就是了,你快来追我,追不上就是小狗。”
她玩心大起,足尖轻轻点地,也不凌空飞渡,就如顽童般轻快跑远,郭昊看着扈三娘雀跃身影,摇头失笑后拔步追上,一边叫道:“好,三娘,我来捉你了,捉住你你就是小狗。”
两人嬉笑打闹,也不使用真元内劲,只如普通人般在山野间前后追逐奔跑,不过两人体力绵长,逢石过山,穿沟过隙,跑了约莫半个多时辰,眼前景色越来越奇。
夜色里的群山就仿佛一幅大型泼墨山水画,正徐徐在两人眼前展开,就见群松争耸,山溪竞流,石壁上苔藓垂青,角落里灌丛处处。偶尔扑簌簌惊起几只飞鸟,更增添了几分活趣。眼看山峰越来越陡,待上到顶端时入眼一片开阔,天空漆黑泛蓝,星光也变得清晰许多。原来已到了一处高峰悬崖上,方圆只数丈大小,与对面山崖相隔数百丈,再无路可走。扈三娘被郭昊从后面追上,取笑道:“三娘,你被我捉住了,你是小狗儿。”
扈三娘娇笑道:“才没有,是你慢了,咱们已经到目的地了,郭郎,你来看。”
两人缓步走到崖前,就听两崖之间隐隐有滚滚雷声传来,凉雾时不时蒸腾而起,扈三娘和郭昊虽都入先天不畏寒暑,但被这水风一吹,也感觉分外凉爽。
郭昊大奇下望,才发觉此处悬崖山体陡峭如削,直直向下平伸足有千米,延展数百丈,形如一方大镜没入水中,对岸悬崖亦是如此。在两崖夹峙间,有一条滚滚白带源源不绝流往前方,水势在两边山体夹峙间落差较大,显得十分湍急,流出闷雷般声响,大蓬大蓬水浪击打在两岸岩石间,腾起如烟似幻水雾,越发显得山幽水深,风景如画。
两人在悬崖边延伸出的平整大石上坐下,郭昊好奇问道:“三娘,你怎么发现的这般好地,倒真是个好去处。”
扈三娘香肩挨着郭昊,眼波流转,慵懒道:“郭郎,平城人叫这里望夫崖,传说有一个商人出海经商每次回来时都要从这里经过,他的妻子就爬上悬崖等他,后来他在这里翻船死了,他的妻子看到船体沉没,便也跳了下去,后来人感念妻子的忠义,就把这里叫做望夫崖。”
郭昊听了,道:“也是一对苦命鸳鸯。”转头望着身旁丽人容颜精致如画,眼眸剪剪若春水,在夜色里分外动人,一时忍不住随口开玩笑道:“三娘,我们比较起他们来,就好过许多了。”
扈三娘转过半边身子,双手环住郭昊脖颈,柔声道:“郭郎,奴家只愿你一生安好就足够了,别的奴家甚么都不在乎。”
郭昊听了有些感动,不忍将扈三娘挣开,任由她紧紧抱住,两人就这样偎依着,也不知过了多久,就听一阵窸窣脚步声向两人崖头处移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