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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瀚生冷哼道:“好大的口气!”
纪鸿风怪笑道:“屠老哥,齐云天这厮上次在彭城无缘无故追杀了纪某三天三夜,这口气纪某咽不下来,屠老哥你便眼睁睁看着这厮在咱们面前耀武耀威不成?要不索性咱俩联手,在这通天台上与他做个了断。”
凌涛大袖飘飘,本来正打量山巅风光,闻言淡淡道:“今日聚会,只谈要事,若是再起妄言杀心,就出了这通天台吧。”
他语音淡淡,却予人不容置疑气势,屠瀚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,纪鸿风低低自语道:“你太玄宗是正派三宗四门之首,却凭什么号令我魔门两教六道,可惜我魔门之首无极教没有人来,否则便要你们好看。”
白发老者环顾天宇,见再无虹光飞来,叹了口气道:“可惜魔门缺了无极教、补天道、花间道、灭情道没来,我正派也缺了天机门、大风门没来人。也罢,诸位既已来此,想是已知旧事缘由,大家一起拿个主意,回了各家宗门也好通禀安排。”
一时众人有些沉默,纪鸿风忍不住插嘴道:“区区一个郭狂徒而已,听说当日已生机俱灭,怎的还能活了过来?可惜当年纪某未能参与,否则定让他魂飞魄散。”
齐云天冷冷道:“好一句魂飞魄散,当年郭狂徒号称天下第一,若非狂傲自负,力敌正派三大领袖、魔门两教教主五大无上宗师联手围攻而不退,岂能在生机尽绝时,才以最后一口外泄气机重伤众人后不知所踪?你我正魔五大领袖闭关养伤前发下诏令宣告郭狂徒已然身陨,随后五人静养二十载至今未曾露面。五大无上宗师联手尚且只是惨胜,就凭你纪鸿风这点三脚猫功夫,只怕都挡不住郭狂徒随手一刀。”
纪鸿风被刺得脸皮发燥,环顾左右,前来众人都是心魂飞渡而来,周身虹光以凌涛最为明亮,修为自然最高,而自己魂影最为暗淡,修为自然不及其余诸人,只是脸皮挂不住,反唇讥讽道:“纪某挡不住一刀,你齐大掌旗却能挡得住。”
齐云天坦然道:“我也挡不住,我还有自知之明,不像某些人坐井观天。”
白发老者咳嗽一声,打断两人道:“两位,如今这通天台已裂,天机门主预测成真,此事事关各家宗门,大家勿再起口舌之争,还是齐心协力想个对策的好。”
净信大师低低宣了声佛号,道:“若是郭狂徒复生,再度为祸武林,念禅宗愿以身喂魔,不避不退。”
齐云天、聂浩歌也道:“我等宗门亦是如此。”
赤丹晴娇笑道:“真到了那一日,我魔相道愿与众位共进退。”
纪鸿风、屠瀚生、陆文轩也齐齐道:“我魔门亦是如此。”,说着把眼望向凌涛。
凌涛沉默片刻,道:“既如此,大家心意已定,各回宗门准备去吧。浩初兄,你也回七星门转告一声,就不要再守着这通天台了。”
众人议定,互相拱手作礼,倏忽间随虹光隐去,消散于天涯四方,就余偌大冰台一座,孤零零立在山巅。
众人散后未过多久,天边有白云悠悠飘来,似缓实疾,只是几个呼吸,就飘在通天台上空停住,白云里有森然目光直落往通天台,上下逡巡几次后,一把惊疑不定的苍老声音响起道:“通天台开曦月现,日上中天游人归!郭狂徒,你终究没有死,又要重现江湖了吗?”
这声音落入通天台上,却比凌厉寒风更冷,有种发自内心让人战栗的冰寒感觉,萧杀凄凉。云层中声音停顿片刻,思考斟酌后又阴寒透了下来:“可恨我这‘偷天换日’大|法虽集正魔无上玄功一体,但短短二十载还未能融贯无暇,是时候去灭情道走一趟了,昔日老兄弟们,唯独他还活着,我便亲自送他一程,让昔日之事完全成了无头公案,这些年来江湖太过太平,也是时候动用那些棋子了。风云再起,郭狂徒,你重现江湖又能如何?终究是个人人唾弃的嗜血狂魔罢了…”
阴寒声音随着白云渐渐飘远,直至微不可闻。
从这一刻起,在那无名大川、深山沟壑里;雄城巨郭、街井里巷中不知有多少异人豪杰齐被惊动。一时间宗派尽皆震动,沉寂多年的江湖重新掀起滔天巨浪,为后人留下无数传奇故事。
山颠上,郭昊瞪着一双大眼,右手无意识的指着天空中的雄奇异象,惊讶到了极点。就见白果、黑果和青草三者在空中越转越快,到了后来,只看见一个太极图案在空中溜溜乱转。
持续短短几个呼吸,太极图案化成黑白二色,光芒突然大盛,然后电光石火般冲向郭昊前伸的右手,往掌心里一冲,消失不见。
一股强烈的灼痛感袭上脑海,郭昊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抽,弯腰往前跌去,骨碌碌从山巅滚落。这山极高极陡,山体表面苔藓滑不留手,根本没多少借力的地方。一个不留神下,越滚越快,山体上偶尔突起的灌木丛根本阻挡不住郭昊滚落的跌势,郭昊骇得紧闭双眼,像过风车般骨碌直下,途中也不知撵断了多少青草,撞开了多少灌丛,强烈昏眩如滔天大浪迎面咆哮打来,接着脑海空白一片,郭昊只隐隐感觉到身躯在极速滚落下跌,然后便彻底失去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