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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狐狸悠悠转醒,感受到怀中的动静,梅英立即收回神思。
“小狐狸,你醒了?”梅英高兴道。
小狐狸抬头望了眼梅英,突然从她怀中跳出来,幻化成人型,半跪在她面前。
梅英皱了皱眉,急忙伸手扶起她,却被白小灵阻止,正然说道: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,当日在娘娘山若不是恩人将我解救于陷阱之中,我今日也不会有命在此,以后恩人若是有什么事,尽管吩咐,我白小灵就是上刀山,下火海也一定在所不辞!”
明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娇憨十足却非要做出一副庄重严肃,义正辞严样,偏又是十分认真的态度,不知道为什么梅英不仅没有被这番话感动到,反而有一种想笑的冲动……
“小灵,快快起来,什么恩人不恩人的,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,上刀山,下火海什么的都太言重了,你这样,我会很不好意思的。”梅英微笑着说道。
白小灵听着两眼一亮,还未等梅英将她扶起,猛地扑到了梅英怀中,梅英不注意差点被撞得跌倒,好笑又好气的将她推开。
对于她的亲昵举动,是小狐狸的时候梅英倒不觉得有什么,如今变成女子再这般,梅英总觉得别扭得紧。
被推开,白小灵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,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这孤寂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的生动。
梅英的心一下一就软了下来,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,好奇的问道:“你是狐仙呢?”
***
京城的一座临街酒楼,二层。
“小灵,你慢点吃,别噎着,没人和你抢的,先喝口水再继续吃吧。”
梅英将茶杯推到她面前,又掏出汗巾来替她抹去满嘴的油腻。
白小灵鼓着嘴朝着梅英笑,喝了她递来的水,“英英,我都不知道人间的东西这么好吃,下次咱们再来吧。”说着顾不了等梅英回话,便又抓起桌上一只烧乳鸽狂啃起来。
梅英望着满桌的残羹剩饭,伸手到腰间摸了摸干瘪的钱兜,哀叹一声,倒不是心疼钱的缘故,而是照她这么吃下去,梅英只怕没到两日她们就得露宿街头,啃草为生了。
实在不忍观看她那与其说是吃,倒不如说是刨的吃相,梅英将视线移到街上,对面的酒楼里传来响动,梅英望去,只见竹帘高卷,人影晃动,尔后,一阵燕语莺歌,觥筹交错声。
那楼正对着她,中间只隔着一街道,梅英原先还不怎么注意,此时竹帘高卷,那包厢瞬间敞亮起来,也让梅英看清里面的情景。
几位锦衣公子拥着几位如花似玉的女郎听着曲儿调笑戏浪,露骨之言不堪入耳,坐在圆凳上的歌姬膝上横着琵琶,玉指勤弄,轻启朱唇,歌声绕梁,极尽风流香芬。
“劝君酒,君莫辞。落花徒绕枝,流水无返期。莫恃少年时,少年能几时.......”
梅英一撇嘴,刚要收回视线,便见一紫袍男子,执着酒壶,跌跌撞撞地走到阑干旁,脚步一个踉跄,险些栽倒。
梅英心跟着一提,好在他一手支撑雕阑干,一个翻转,便倒坐在了鹅颈靠上,松散挽于脑后的如瀑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度,倾斜垂挂在栏上,也让梅英看清了那人的脸,眉飞入鬓,媚眼如丝,风流醉态,便汇合成了一幅文人墨客笔下酣畅淋漓的水墨丹青。
梅英眉间微紧,面不改色地转回视线,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,坐了一会儿,有些烦躁,过了阵忍不住再次看向对楼,却刚对上他投来的视线,心一虚,又见他面色冷淡,恰似不经意间投来的一眼,随即又转移它处,并无所触。
梅英脸好像被火烤了一下,烫烫地,心下开始恼自己,没事看他做甚么。
话虽如此,梅英却仍是有意无意地往那看去……
花洛倚于阑干,仰面灌酒,酒水顺着微凸的喉结,一路滑入微敞的衣襟,他却全然不顾,举止虽是肆意无拘,癫狂纵乐,却仍透着优雅高贵之姿,倒是有点自相矛盾感,正独自喝得开怀,一鬓挽乌云,眉弯新月,肌凝瑞雪的绝色女郎擎着杯酒,婀娜多姿地走到阑干旁,朝着花洛盈盈一笑,便将手中酒递向花洛,被他拦腰一拉,一阵娇呼,整个人便顺势坐到了他的怀中。
那女子格格娇笑,粉拳捶向他的胸膛,浅笑轻嗔,“洛少,你好坏,惊着人家了。”
“坏么?还有更坏的……”花洛笑得暧昧,手滑向她莹白手腕,从她手中接过酒杯,一口饮尽,手突然勾下她的颈项,覆上了那红馥馥的唇,将酒一滴不漏地渡到了她口中,手则伸进女子轻薄罗衫,技巧地挑逗起来,那女子先是推拒,最后经不过花洛的逗弄,竟改被动为主动了,两人便在大庭广众,青天白日之下肆意取乐起来,完全无视旁人的眼光。
梅英早在那女子坐到花洛怀中,就忙回过了脸,闹了个面红耳赤,嘴里不禁吐出三个字:下流胚!
与对楼醉酒笙歌,热闹光景形成鲜明的对此,梅英这边楼只与白小灵两人,冷冷清清,两人又是男子打扮,客居异乡,便显得有些郊寒岛瘦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