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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风见老人不停的咕哝,不解的问道:“前辈,你在说什么?什么看不清,什么乱了?什么变数?”
老人缩回捏着谷风的手,捋着胡子,仔细的看了眼谷风,这才缓缓的说道:“年轻人,恕老夫未能给你算出未来。你换个要求,老夫今日免费为你算一卦。”
见老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,谷风心想,这可能是这些前辈高人与众不同的性格所致。谷风沉默了一会,说道:“前辈就帮晚辈解解晚辈的名字吧。”谷风看着老人,道:“晚辈谷风,前辈能否为晚辈解字。”
老人捋胡沉吟片刻,道:“谷风,习习谷风,以阴以雨。东风亦可谓之谷风。谷风这个名字好啊。谷风,是养育万物的春风,是为春回大地,万物之始。而谷,口上阿也。从口,上象其理,且泉出通川为谷。从水半见,出於口。凡谷之属皆从谷。不管如何解,谷风这个名字都为上好。但是,年轻人,言多必失,千万要谨言慎行啊。”
谷风尽管听得似懂非懂,但还是点头称是。他本就对这玄学一类有些质疑,因此也没有太过在意。
谷风告别算命人,起身离开。当他走远时,算命人自语道:“唉!年轻人,老夫虽然看不清你的来去,但你命中当有大劫。渡过去,你将鱼跃龙门,渡不过,你将烟消云散。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,希望你好自为之,谨记老夫此言。”
谷风已经见过了五人巷中的其中两人,至少在他目前看来,这两人没人怪异之处,或许只能说有些神秘。
这条小巷似乎永远尽头,就算谷风走了这么久,依然没有看见尽头所在,就在他费解之时,谷风看见了此行的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。
两人对巷而居,一道一和尚。道人静静的坐在门前一颗小树下,左手抚颚,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举着一枚白棋,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棋盘。而和尚站在道人对面门前,一脸傻笑的看着下棋的道人,右手食指咬在嘴里,不时的呵呵傻笑。
这两人,才让谷风感觉到了怪异。道人自己跟自己下棋,而和尚虽然一脸傻笑,但谷风却看见他眼中的认真。当谷风揉揉眼,和尚眼中的认真消失无踪。
“奇怪了,明明第一眼看见这个和尚,他眼中无比认真,为何第二眼看去,他眼中却没了那种认真,难道是我看错了?”谷风第一眼明明看见了和尚眼中的认真,可第二眼却又变得那么平淡。
“呵呵呵呵,你下错了你下错了,我都说你下错了,你还不信,呵呵呵。”傻和尚看着刚落白子的道人,不住傻笑。
道人似乎已经惯了和尚,闻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,左手抚颚,静静沉思。
谷风走过去,看着棋盘上黑白交缠,他一阵头大。谷风此生最怕棋类,对此完全一窍不通。看着道人的棋盘,谷风根本瞧不出门道。
谷风静静站在道人身侧,和尚依旧傻笑连连,道人似沉思到关键,眉头皱的有些紧。
然而,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,道人已经皱着眉头,一动不动的看着棋盘。
谷风没有不耐,他认真的看着道人的棋盘。那上面,除了黑白两子,谷风还看见了一片正在厮杀的战场,嘶吼连天,残肢断臂,血流成河。
他看见了自己,正脚踏巨龙,手中的剑每一次落下,敌人便倒下一片。然而,那密密麻麻的敌人,怎能杀得完?
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疲惫,他看见自己身体的颤抖。他累了,他倦了,他手中的剑已经开始握不紧,他脚下的巨龙已经已经支离破碎。他看见自己身后人脸上露出的绝望,他看着脚下不断倒下的修士,那里,好像还有一道靓丽的影子,谷风没有看清,那道影子是谁的。然而,一道紫光拂过那道影子,他看见她向自己笑了一下。密密麻麻的敌人瞬间将她淹没,她柔弱的身体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,灿烂一霎,又无影无踪。
他看见自己流泪了,他感觉到这时自己心中浓浓的痛,他不甘的怒吼,手中的剑向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劈去。
然而,一道更加刺眼的白光从天而降,落在了他的身上……
“年轻人,你看见了什么?”
就在这时,道人不再看着棋盘,而是静静的看着他。
谷风没有回答,他也看着道人,看着道人那眼中的沧桑和疲惫。他不知道道人眼中的疲惫从何而来,但他的确感觉到了。
“年轻人,你能陪我下下棋么?”道人移开目光,看着身前的棋盘。
谷风沉默片刻,道:“前辈,晚辈不会下棋。”
道人没有回头,他专注的看着棋盘,道:“不会不是不能。”
谷风心想也是,我只是不会下棋,并非不能下棋。但不会下棋我又怎能下棋?但道人的话,他却生不起驳斥。
“年轻人,你就随意的落一子吧。”
谷风走到道人的棋盘对面,慢慢的蹲下,从彀中拿出一枚黑子,朝着棋盘最中间的那个空白落去。
“这…怎能如此落子?啊!这是什么局?老夫明白了,老夫明白了。哈哈哈哈,原来,老夫真是当务者迷啊。没想到年轻人你随意的一子,却破解了老夫多年的心坎。”道人看着谷风落下的黑子,激动的叫道:“真是不破不立,破而后立,大破大立啊。哈哈,小友这一子,却是扭转了整个战局,老夫佩服佩服。”
谷风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道人,道人的话他听不懂。谷风看向棋盘,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,除了黑白,便是有些凌乱的排子。
道人笑得一阵,突然回头看着谷风,淡笑道:“小友,你看这棋盘像什么?”
谷风看着棋盘,迟疑道:“人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