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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呢？你进来是为什么？找妹子爬你的床？”
“我……我是跟我老板来的。”
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在台球桌侧面，视野最好的一张桌子上，围着一群本地的地痞，其中一些还是从玉山二中毕业的，所以看起来很眼熟。
正中间的那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，对来向他献殷情的两个美女无动于衷。我以为那是个多沉稳多犀利的角色，可再多看一眼，简直就想骂街揍人。
那不正是郑炳荣——那个强了小影，让她家破人离的恶少吗？祁汉东怎么会去给他当马仔？
“郑炳荣就是你老板？你怎么能跟那种人渣，强女干犯混在一起？”
祁汉东一惊，立马捂住了我的嘴：“你，别乱说话，小心被人听见了。”
我掰开了他的手：“我鄙视你！”
“我，我是……总之，这只是暂时的，我很快就会再找出路。”
灯光骤亮了一下，正好让我看清他的表情——特别恼火又无处发泄的样子，这让我没由来地爽快：“你一个初中毕业生，不去上学，跟人混什么社会？傻逼！”
我瞪了他一眼，走回吧台，他还想再跟过来，郑炳荣那堆人里来了一个人把他给叫走了。
……
祁汉东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跟社会上的人来往了，他跟什么人混，我一点都不关心。可不知道为什么，知道他跟了郑炳荣，让我非常的烦躁。
没一会儿，正式的比赛开始了。司仪报了选手的名字，一辉一上场，何美娜就很兴奋地冲他挥手，尖叫着他的名字为他鼓劲。
一辉大约20出头，身高中等，很精壮，五官棱角分明，是那种有男人味的类型，在一大群怎么看都有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中，他显得特别正气像一个军人，也因此让人觉得他跟这里格格不入。
难怪何美娜会心仪他，光看外表就让人很有安全感呀。
比赛开始后，点单的人就少了。我站在吧台从墙上的大屏电视上看比赛，看了一会儿也大概知道了规则，一种是押哪个选手会赢，另一种就是猜某选手能不能把某个特定的球打进洞。
何美娜之所以说这里很安全，是因为那些赌金都是通过网络转账的，选手每打一球前，都会有服务人员绕场一周，确认金额。
台球比赛本身依然像电视中那般安静，可旁边的观众却兴奋聒噪得不行。
郑炳荣甚至站起来跟一个被称为曹哥的中年人破口对骂，整个场间他们两个最吵，他们身旁的小弟也剑拔弩张，随时要干架开打的模样。
那一场比赛一辉赢了，司仪恭喜他的说辞还没说完，郑炳荣就蓦地站起，拿起一个啤酒瓶子就往他身上砸去。
瓶子击中一辉的肩膀掉到地上，砰地一声玻璃四溅，另一个瓶子紧跟着又飞过来了，他避也不避任由那个瓶子砸中自己的额角。
郑炳荣还要再砸，经理和几个老板连忙过去劝他，他指了指一辉，转身朝门口走来。他的马仔们跟上了他，祁汉东也在其中。
我完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，凭印象郑炳荣是押一辉赢的，为什么赢了却这么生气？气氛变得有些冷，唯独那个曹哥兴高采烈地拿了司仪的麦克风，说要给每桌送瓶皇家礼炮。
祁汉东一脸凝重地走在队伍的中间，他经过吧台时目视前方，没有看我。反倒是我，不知怎么一直目送着他，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于甬道的阴影中。
何美娜惊慌失措地冲进吧台，双手抓着我手臂，全身颤抖到连我也跟着一起抖：“完了，完了，辉哥惹到郑老板，他们把他带出去了！
“怎么办？怎么办？我上次听说有个人惹到郑老板，手脚筋都给挑了，他不会这样对辉哥吧，啊？小琪，你快帮我想想办法！”
我扫了扫场间，这时音乐已经又响起来了，灯光如未来战场上四射的激光，没有人关心刚刚发生了什么，最high的曹哥已经拉着两个美女到台上乱舞。完全找不到一辉的踪影……
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，看何美娜惊慌成那个样子，我也跟着慌了起来，却不知道得怎么做才能安慰她：“我，我不知道啊。报警？快打电话报警！”
何美娜激动得嘶吼起来：“报警有什么用？等警察来了，他们早就动完手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