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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，我终于回到了离开一年的小城。来不及回应周围人们的问候，也无暇顾及他们投注到我身上的异样目光，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的看到妹妹。
家里的大门开着，我快步走进去，激动的推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。
“晨晨，你在吗？晨晨，姐姐回来了。”
我边喊着妹妹的名字，边在屋子里面寻找她的身影，可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。哪去了呢？晨晨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，她性格内向，这个时间能去哪呢。
我走出院子，敷衍的跟左右邻居打着招呼，并询问着妹妹叶晨的去向。他们也都友好的跟我聊天，可对叶晨的事却顾左右而言其他，只字不提。
我的心里开始慌乱，快步走向父亲平时去的赌场，却在路上遇见了提着酒瓶醉酒归来的他。
他远远看见我，一路歪斜的朝我走来，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容。
“哎呀，这不是叶大学生吗？看你这满脸挂彩的狼狈样，是没挣着钱吧。幸亏我聪明，早早的就把小的卖了，现在你回来了也好，总得想办法多弄点钱……”
好像晴天霹雳炸在我的脑海，整个脑袋只回荡着一句话，他早就把小的卖了。卖了？把晨晨卖了？那个内向的懦弱的孩子，那个只会蜷在我跟妈妈身边默默抽泣的孩子，那个我离家的时候紧紧抓住我衣服，大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泪水的孩子。
我突然感觉这一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，起早贪黑的靠在夜总会卖酒挣点小费的忐忑日子，都他妈白费了！
我很愤怒，我憎恨眼前这个没有责任没有人性的男人，憎恨命运带给我们所有的不公。
“叶耀祖！你竟然敢把晨晨卖掉了！你不是人，我跟你拼了！”
我痛哭着冲向这个名义上是我父亲，带给我生命的男人，狠狠的踢打着他。他因为醉酒，对我的疯狂毫无反抗的能力。看着他烂泥一样的状态，我真有种想把他弄死的冲动。
很快有几个人听到声音围了过来，因为镇子很小，镇子上的居民互相都认识。他们看是我们爷俩扭打在一起，赶紧合力把我们拉开了。
我也冷静了下来，现在不是跟他生气的时候，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把晨晨卖到哪里去了。
我谢过了众人，拉扯着父亲回了家。看着他浑浑噩噩一幅要睡着的样子，我接了一盆冷水，兜头向他浇了过去。
他一激灵有点清醒，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。
“小曦，是你回来了吗？”
“叶耀祖，你把晨晨卖到哪里去了？”我边大声的质问着他，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。
“晨晨，晨晨啊，我把她卖给一个好人家了。你不要怪爸爸，小曦，爸爸真是没有办法了啊。我欠了赌债，他们说我再不还钱就要把我的手砍掉。小曦，你知道爸爸是疼你们的。”
听了他的话，我可真想大笑。他是疼我们的，就是没钱了就卖掉我们的疼吗？把晨晨卖给好人家？晨晨已经十五快十六岁了，没有人会想要这么大的孩子来养，买回去只能有一个用处。
虽然我现在想弄死他，可是我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。
“叶耀祖，你只告诉我，你把晨晨卖到哪里去了？卖了多少钱？”
他见我连爸爸都不叫了，明显是想跟他撕破脸了，也不再伪装出一副无奈的慈父嘴脸了。他斜着眼睛嗤笑一声，蔑视的看着我。
“叶曦，你以为你是谁，敢来质问老子，管老子的事。叶晨是我的女儿，我愿意把她卖到哪就卖到哪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我猛的站起来，想狠狠抽他一顿，想了想又颓然的坐下了。从兜里抽出一些钱，拍到了桌上。
“你只要告诉我晨晨的下落，和把她卖了多少钱，这些钱就是你的。”
他贪婪的看着那些钱，想了一会儿，终于把卖晨晨的经过说了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