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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手机端 http://m.biquwu.cc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,无论生活多么黑暗,只要心还跳着,人还喘气,总有一天会看到阳光。
我爸死的那一夜我刚过完十二岁生日,傍晚时分矿上的人送来消息说暴雨引发山体塌方,部分工人被埋了,我爸也在里面。
我妈跟着人上了矿山后三天渺无音讯,第四天夜里回来时,用板车拉回了父亲的尸体。
三天暴雨,板车上的尸体被泡的肿的像发透的面,那张脸五官已经严重变形,我只看了一眼就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。
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爸,我爸才没这么丑这么胖,可泪珠子却像断了线一样不受控制的往下掉。
那一晚我妈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一个人坐在我和弟弟床边无声的哭,伸手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。
第二天一早领我爸下矿的周叔带着几个开车的人来了我家,一进门我妈就和他们大吵,其中一个人甩了我妈一巴掌留下个信封急匆匆就走。
周叔从那信封里抽出来一沓钱放进自己口袋里,走到门口我妈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。
她一边哭着一边喊:“这钱是潘木生用命换来的你不能动啊!”
我妈哭的声嘶力竭,周叔却笑呵呵扯开她的手说不拿白不拿。
她像一头护犊的狮子,咬着牙,拉着他的手按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伺候爽了你,你就别动这些钱。
我尤记得周叔盯着我妈挺起的胸脯时通红的眼,更记得我妈那惨白的脸上毫无生机的死灰。
周叔一边笑着一边不断点头,俩手抓着我妈就急忙忙把她往里屋里推。
我妈躺在床上,明明脸上全是泪,在床单上把手指头抠出血,却任由周叔脱了衣服骑在她身上一上一下。
我躲在柜子后面看着这一幕,控制不住的牙根打颤,全身僵硬的一动不敢动。
虽然不甚明白周叔和妈妈到底在干什么,我却下意识颤着手死死捂着弟弟的眼睛。
当天村长召集了村里人把我爸草草埋了,临下葬时我妈没去,说是要给我爸在家多烧些纸钱。
可等我和弟弟回到家,看到的却是两根打了结的草绳把我妈挂在房梁上的画面。
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,大脑像是被大炮轰了一炮一样,十二年里所有东西都崩塌成了一地碎渣,再也拣不起来。
要说爸爸的死是天塌了半边,那妈妈的自杀则是最后一丝眷恋破灭。
我和弟弟被送到了邻村的二叔家。
二婶不能生育,二叔就一心供弟弟吃喝上学,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养,可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学校。
用二叔的话说弟弟好歹身体里流的是潘家的血,而我妈嫁给我爸半年就有了我,指不定是哪里带回来的野种。
起初我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直到后来才知道。
我妈有文化人长的也好,嫁给了我爸那样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却并不是爱情,只是因为她以前在城里做过花娘,除了我爸没有人愿意要她。
而花娘,等于妓女。
温饱不齐,拳打脚踢,有爸妈的孩子是宝,我没有了爸妈所以是根草。
我哭过怕过却没恨过,因为寄人篱下的孩子没有资格。
我能做的就是努力活着,看着弟弟长大,他是爸妈最后的夙愿,也是我唯一的牵挂。
我妈抛下两个孩子一走了之是自私,可我不恨她。
前半辈子水深火热的生活让她饱尝痛苦,好不容易建立的安稳生活破碎后,她已经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了。
我以为生活会这样持续下去,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,你的坚强永远换不来它的怜悯。
这天我从田里回来,院子里停了一辆十分气派的车,二叔和一个男人在屋里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