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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，低调！这是方杰对顾文凯最大的印象。
他清楚地记得，在十年后的电视访谈，以及连篇累牍的报道中，关于顾文凯，最常提及的一个词语，就是——低调！
低调让他在顾家年轻一代的激烈竞争中，后来居上；低调让他在深不见底的政坛，明哲保身，屹立不倒。
龙潜于渊，腾必九天！一朝得水，风云席卷！
“想不到这个新生家里还有摄像机，家境应该不错吧。”
“哼，家里有钱算什么，要自己有本事才行。”
“哎，这个家伙性格太孤僻，不懂得与人相处，以后肯定要吃亏。”
“现在这个新时代，需要的是综合能力，像这种低调腼腆的人，肯定混不好。”
周围众人低声的议论，传入方杰的耳朵，让他哭笑不得。
啥叫“综合能力”？这个概念被教育部高调宣传了十多年，直到大家都成为了月光，白领，各种奴……还有90%的人没弄明白，综合能力究竟是个啥玩意？
如果顾文凯的低调换来的是“吃亏”，那升官发财的“亏”，换哥去吃吧！
由于王德惠带来的接二连三的“好消息”，让课堂的气氛异常兴奋，结果就是这堂课，谁也听不下去了，熬到下课，王德惠宣布散伙后，人群立即发出了比先前更惊天动地的欢呼声。
明哲凑到方杰的身旁，向着顾文凯的方位，对方杰递了个眼色，努嘴说道：“这下子好了，摄像机有着落了。”
“这个倒未必，人家未必肯借给我。”方杰冷静地说道。
“哼哼，他敢！”明哲毫不在乎地拍着方杰的肩膀，用十拿九稳的语气，嚣张地说道：“这个胆小怕事的小子，腼腆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。你问他借摄像机，他还敢不借？也不怕大爷我找几个人，直接就给抢了！”
“不要胡来！”方杰神色肃然，口气严峻。
见过不怕死的，但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，抢顾文凯的财物，后果还用想么……
难得见到方杰如此严肃地神情，明哲不由得一哆嗦，悻悻然说道：“哎呀，我是开玩笑的嘛，你还不了解我啊，一向是以德服人的。”
靠，哥本来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，但现在跟这个胖子比起来，实在是小巫见大巫。这个“以德服人”，是不是应该翻译成“以前德国法西斯的方式来征服人”……
“我决定了，先礼后兵！”明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保证道：“放心，我会掌握分寸的，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。”
胖子自信满满的样子，殊不知方杰担心的不是那个低调腼腆的顾文凯，而是自己这个招摇过市的好兄弟啊……
“算了，这个事情你不要插手了。明天郊游的时候，我找机会跟这个家伙聊聊。”方杰沉声道：“如果有可能的话，我愿意与他交个朋友。”
“什么，朋友？”明哲满脸地诧异：“跟这种货色，交什么朋友，不是丢自己的脸么！”
方杰淡然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朋友多了路好走，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。数年后的美国总统小布什就曾经在达沃斯论坛上发表过演讲，他叙述他的大学生活，与学习无关，他的主要任务，就是结交各种各样的圈子，结识各种各样的朋友，因为他深深明白，人脉，是最宝贵的财富。
结果当他毕业的时候，已经是相交满天下，能够最终坐上总统的宝座，与他多年来的人脉经营，是决计分不开的。
连相对民主独立的美国尚且如此，官本位文化延续五千年的天朝，就更无需累述了。方杰很明白，叔叔要想在官场上如鱼得水，步步高升，就需要各种各样的朋友；父母的生意亦然。
这年头，没朋友，活不下去！
顾文凯并不是他的对立面，恰好这家伙的低调腼腆又是他喜欢和欣赏的，如果有可能的话，做朋友是不错的。
当然，朋友有很多种，有纯利益上的，有酒肉上的，有知心的……各种各样的朋友，都是不可或缺的。至于能做到哪个份上，那就得看两人的志趣是否相投了。
谋的是不是同一条“道”，这也是一种缘分……
不过，方杰目前琢磨的“缘分啊”，是怎么先把他的那台摄像机给忽悠到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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