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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路上打了辆的士到了市里,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看到许多人往餐馆里走,这才意识到,这会儿是吃晚饭的时候了。
没有人会关心我吃了还是没吃,只有冯毅……她心里想着,眼里噙满了泪水。电话铃声还在响个不停,她依然没有接,沿着街边走着,直到雨渐渐大起来了,才找了家咖啡馆钻了进去。
她要了杯咖啡,点了鸡翅和一碗罗宋汤,却一点胃口也没有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雨点落在地上,溅起了一个个水泡,霓虹灯光投射在水汪汪的街道上,变成了错杂斑斓的光怪。她觉得刺眼,抬头朝前看,一对情侣依偎在雨伞里,卿卿我我。她转过脸,看着店堂里,邻座的一对男女正怒目相视,女孩突然将咖啡泼在了一个中年男人脸上,伴着“哐当”的摔钥匙声,女孩哭着离座而去。中年男子一下子呆若木鸡,一转头,正好看到苏珊在看他,便骂道:“看什么看!没看过夫妻吵架吗?操!”
苏珊转过头,眼睛不知朝哪里看,看哪里都不顺眼,心想,今天这是个什么鬼日子?街景、情侣、老少男女没一个好样子,怎么全和她过不去?她迅速买完单,逃离了咖啡馆,打了部的士,回到家里。
苏珊打开门,贝贝“咯咯”的笑声,从凯伊的房里传出,接着是“哐啷”一响,玻璃杯打碎的声音,随后是里奥的唏嘘声。凯伊“哇哇”大叫着把孩子抱出房间,丢在厅里的沙发上。贝贝顽皮地从沙发上下来,赤着脚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又蹦又跳。“哦,上帝啊,你总算回来了,你的王子打来了好几次电话,我很艰难地明白了他的意思,大概是让你回来后给他打电话。”凯伊对走进家的苏珊说道。
苏珊点点头,一声不响地走进洗手间,洗漱后,回到卧室,刚躺在床上,手机的短信息铃音又响了。她打开手机一看,冯毅已经发来十几条短信了。
“丫头,吃了吗?”
“丫头,回来了吗?”
“你怎么不接电话,你怎么了啊?”
“丫头,怎么了?我真是担心死了。”
……“到家给我电话,我想你。”
苏珊没多想,回复道:“我回家了,太累了,我要睡了。”她是太累了,浑身像散了架一样,连吹干头发的力气也没有,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,便睡觉了。早晨,凯伊和里奥要下楼时,没听见苏珊的动静。凯伊敲了敲苏珊卧室的门,没应答,又用力敲了几下。苏珊“嗯”了一下,声音很轻,很弱。
凯伊大叫道:“懒猫,别找借口不起床,我可没耐心等你了。”
苏珊没有回话。
凯伊在门外急得直跺脚,大喊道:“亲爱的,你怎么啦?”
苏珊从床上下来,摇摇晃晃地走过去,打开了卧室门。
“啊!天哪,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?生病……”凯伊的话没说完,苏珊软软地倒了下去,凯伊一把抱住苏珊,连拉带抱地把苏珊弄到床上,一摸她的额头,滚烫滚烫的。
凯伊急着去上班,便把保姆拉叫进来,连说带比划地关照了一番保姆。凯伊走后,保姆买来了退烧药给苏珊服下。苏珊又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。
晌午,苏珊醒了,下了床,头像要裂开一般地疼痛,走路都不稳当。她在保姆的照应下,吃了些东西,又服了药。保姆告诉她,冯毅打过电话来,下午会来看望她。苏珊回到床上躺着,想到冯毅很快就要来看她,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“soshouldmatter what ior what i’v longinheart you’re still the only one...”她的手机铃声响了,拿起手机一看,是曾志强打来的,便接起了电话。“hello。”
“在公司吗?”曾志强问道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没有,我发烧了,没有上班。”苏珊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“哦……保重,我有急事,我……你……你吃药了吗?”曾志强说话支支吾吾,还有点语无伦次。
“嗯,吃了,你去忙吧,我睡一觉就没事了。”苏珊以为曾志强还在公安局里,不方便说话,便挂了电话。
事实上,曾志强刚接到了庵里平正法师的电话,说楚云在凌晨时吐了很多血,上午昏迷了两次,嘴里一直喊着儿子的名字,叫他立即带着儿子过去。
曾志强预感到楚云的情况不妙,本想叫上苏珊一起去,这有可能是见楚云最后一面了。但一听苏珊在生病,就没告诉她。
他和苏珊通完电话后,立即开车直奔无昭庵,三个小时不到,赶到了庵里。他跟着一位老尼姑匆匆地来到了楚云住的小屋外。老尼姑打开门,他走了进去。平正法师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,见曾志强进来,忙叫站在床边的小尼姑将蚊帐的帐帘挂得高一些。
曾志强走到床前,轻声唤着:“楚云,楚云,楚云啊!”
才过去一天,楚云的脸已由苍白变成了灰白,眼睛周围已呈青褐色,嘴唇上看不到一点血色。她像是听到曾志强的呼唤声,慢慢睁开眼,眼珠子却是定洋洋的。曾志强俯下身,握住了楚云瘦骨伶仃的手。楚云的手微微一颤,抖动着嘴唇说:“是……阿强吗?”
“是,是我……”曾志强应着,蹲在楚云的床边。
“多多呢?”
曾志强不做声。
“多多呢?多多……”
曾志强跪下来,泪水流出了眼眶,“他去新加坡演出了,半个月后才回来。他特别想你,一直吵着要来看你了……”
楚云的嘴角微微一跳,想笑却笑不起来,“多多有……有音乐天赋的,是吧……”
“是,是的。”曾志强点着头。
“阿强……你没变,还是那么……”楚云说话很吃力,说几个字,便停顿一下。“老了。”曾志强低声说。
“谁都会老……儿子都这么大了……要是能听到他唱歌,多好啊……”
曾志强托起楚云的手,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,“会的,一定会的。楚云,我带你回家,我们回家吧。”
楚云翕动了几下鼻翼,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,“家?这里就是……我……我已是出家人了啊。”
曾志强的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,泪水沿着脸颊刷刷地流,流到楚云的手背,滴在楚云的胸前。
楚云颤颤抖抖地抬起手,抹一下曾志强的脸,“……我不会死的,阿强……我没真恨过你……你曾……曾经是我深爱的男人……”渐渐地,楚云的声音越来越小,手慢慢地软了下来,呻吟道:“多多……我不放心……强……多多……”突然,楚云一瞬间睁大眼睛,看着曾志强,几秒钟后,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楚云这几声虚弱的呼唤,犹如炸雷一般,轰开了曾志强的心门,他像野兽发出嗥叫一般痛哭起来,一把将楚云搂进怀里哭喊着:“楚云,楚云,我错了,我不是人啊,我对不起你啊,老天已经惩罚我了……呜……呜……你睁开眼啊,你别走,我带你回家,我们回家……呜……”
她看到了他悔恨的眼泪了吗?听到了他这撕心裂肺的呼喊了吗?是的,她也许看到了,也听到了。因为她是躺在她爱过、恨过的男人怀里,安详地离开人世的。哭声从小屋里一声声传出,守候在门口的众尼低头流着泪,念着经。一阵风吹来,院里的老榕树一阵摇晃,落下了许多片叶子。一会儿,风大了,残叶在院子里旋转起来,发出簌簌的响声,像是在哀楚地诉说什么……苏珊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,神情恍恍惚惚,眼睛肿得像水泡似的。她只要一闭上眼睛,就会想起她和曾志强在雨中的情形。无论怎样控制自己的思绪,阿彬瞪眼嘲笑的面孔总是不断在脑子里出现。他责骂她的每一句话,也都一次次地重复着,放大着。她恨不得变成鼹鼠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晚上冯毅送来了鸡汤。他笑着,执意要给苏珊喂鸡汤,说是自己运气好,老天给了他伺候她的机会,让他也能好好地照顾她一回。
苏珊躲避着冯毅的目光,逃避着他温柔的拥吻。她心里害怕:如果冯毅知道他身上的两刀是为什么挨的,知道她对曾志强也有着无法摆脱的情感,知道她和曾志强在雨中相拥亲吻……他会怎么想?他会不会也把她看成是用情不专的女人?她推说自己头疼需要休息,早早地就叫冯毅回去了。
冯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他想,才一两天的工夫,活泼的苏珊突然变得沉默寡言,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憔悴了,还有意无意地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,胸前的十字架变成了一块玉佛……他心里想着事,开着车,一走神,车在一个路坎上颠了一下,身体一晃,伤口一阵作痛。他放慢车速,忽又转念一想,她也许是因为生病而情绪低落,自己不该这么胡思乱想的。
第二天上午,冯毅打电话告诉苏珊,晚上过来带她出去吃饭,被苏珊婉言谢绝了。他感觉苏珊在故意躲避他,但他想不通苏珊这是为什么,也不知道苏珊心里是怎么想的。直觉告诉他,这两天肯定在苏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
苏珊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三点,头还是疼得厉害,起床吃了点东西,走到阳台上,想吹点新鲜空气。这时,天空阴霾重重,远处的大海,没有一点波光,死气沉沉的,吹过来的海风,带着海蛎子的味道,落到身上湿嗒嗒的。她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,心情愈加的苦闷郁郁。
忽然,她的手机响了,进屋拿起手机一接,电话里传来曾志强低沉的声音。“身体好些了吗?”
“嗯,你从公安局回家了吗?”苏珊混沌沌的,记忆还停留在前晚。
“……我当晚就出来了。昨天傍晚,楚云……已经……”曾志强哽咽了。“什么?楚云她……强哥,楚云……怎么了?”苏珊说话的声音和抓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。
“她走了……走了……”
苏珊没有道别,合上手机,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。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着,心里喊着:楚云啊,你这么年轻就走了……你吐了很多血,走之前疼吗?你去了哪里了?
她浑身一阵阵的发抖,双腿软软地站立不稳,扶着床边躺了下来。她开始回忆楚云说过的每一句话,每一次笑容,每一个忧郁的眼神,每一回伤心的哭诉。她想一阵哭一阵,哭累了又接着想。忽然,她抱头痛哭起来,哭声在屋子里回旋,飞出窗外。她一阵失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,蜷曲着的身体不停地颤动,接着哭声忽而疾急,呼呼嚎嚎,忽而低缓,噎噎哽哽……傍晚,贝贝回来了,叽叽喳喳闹个不停。不一会儿,凯伊和里奥进了家门,大人笑孩子叫,家里更热闹了。吃晚饭时,凯伊和贝贝轮流进苏珊的卧室,拉苏珊起来吃饭,都被苏珊拒绝了。
苏珊不想让他们知道这所房子的女主人昨晚离开了人世,不想破坏他们愉快的心情。苏珊想,如果楚云知道大家在她的房子里开心地生活着,她也会开心的。夜里十点多钟,屋子里安静了下来。苏珊起了床,从来不喜欢喝酒的她,突然有种想喝酒的冲动。她走进厨房,打开柜子,没找到凯伊喝的威士忌,又轻轻地走到凯伊的卧室门前,刚想敲门,听见里面传来凯伊亢奋的呻吟声,便转身去了洗手间。她洗漱完后,回卧室换了套衣服,拿了包,离开了公寓。
她走出小区,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阵,然后叫了辆的士,告诉司机给她找一家好点的酒吧。的士司机把她放在了“异国情缘酒吧”门口。
她进了酒吧,在吧台要了一瓶红酒,然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,一口接一口地喝着。她以前从不喝酒,这会儿连喝了几杯便满脸通红。突然,她趴在桌上痛哭起来。片刻,一个服务员走过来,轻轻喊了她一声,她抬起头,又灌了一杯,接着又是一杯。过了许久,随着瓶子的倒地声和男男女女的喧哗声,她瘫倒在了椅子上……凌晨两点多钟,酒吧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