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脚踏两只船(一)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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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七月的七夕这天,街南初莲家盘炕的埴坯不够,母亲听说后告诉初莲的爹,说家里春天盘炕剩了些,愿意给初家急用。傍晚,初莲和她爹一起来搬埴坯,天高和初莲装车,她爹往家推。最后的一车,她爹没来,初莲说她自己搬,天高帮她装好了车,初莲悄悄问天高:“你妈今天烙果子了吗?”(当地有七月初七烙果子的习俗)
“烙了。”天高不解其意。
“烙果子放糖了吗?”她又问,并往街门口瞅瞅,她怕街上人看见他俩在一起。
“没有,俺妈烙果子从来不放糖。”
“嗯,给你的,这是我的份。”初莲从裤兜理掏出一包(用花手绢包的)果子塞给他:“快拿着,别让人看见了。”她望着天高,脸上泛起了红晕,害羞地低下了头……
“这……这怎么好意思?”
“干嘛这么客气?”初莲含情地看着他:“你嫌少吗?”说完就红着脸儿推着小车走了……
天高打开手绢尝了一个果子,那果子比他家的好多了,有芝麻有糖,吃起来又香又甜。初莲给他果子吃,并非偶然,因为两人早就彼此喜欢上了对方。
那是去年春天,天高意外收到了初莲的一封信,信中说:“……我很感激你,你为俺家出了那么多的力,编苇箔,栽芋头,还打通宵为俺家编网包,手上也起了泡……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,还有,我老是到你家串门,大妈没有意见吗?你喜欢我到你家串吗?”
天高没有给她回信,因为他知道母亲已经看好了上圈村的二妹,他只是在行动上给了初莲一个答复:他也喜欢她,每次她来串门,他都热情招待,来时迎走时送,一时她不来,他就想的慌,她也很会找理由,今天来借洗衣盆,明天来找母亲要面引子,反正逢来必有事,实际是来找天高玩。
因为两家关系不错,天高常常帮她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,初莲的爸妈也常夸他这么好那么勤快的,只是天高很少到她家去玩……
一年来,天高一直喜欢她,却不敢有其他想法,可是,今天他接收了她的果子,夜里就睡不着了,他陷入了迷茫……
“她为什么给我果子吃?她是不是爱上我了?如果是,那可能吗?她不嫌弃我的成份吗?如果不是,那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天高胡乱猜想着。
天高又想到了那个二妹,那只是双方父母的指名为婚,两人从未认真谈过一次话,一年当中去她家也就一两次,两人见了面只是礼貌性的一句半句话,能说明心迹吗?天高到现在也不知道二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自己……
只是母亲对二妹抱有绝对希望,见他同初莲眉来眼去的,已有所察觉,但又觉得儿子是孝子,不会惹母亲生气,所以就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不管了,这正好给了天高和初莲发展感情的时间和空间。
窗外刚砌了个猪圈(母亲多次找书记,书记终于同意了,但只允许弄个小猪圈),已经养上了猪崽,每天天一亮,天高就要上街喂一遍猪。街南的初莲在奶奶家睡,她奶奶家与天高家正对门,所以天高每天起来喂猪,初莲也准时开门,与天高说上几句话,再过来看看猪崽,两人争取多呆一会儿,只要发现有人来了,两人立即走开。
两人的感情发展很快,如果有一天不见面,各自都会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。在感情的天平上,初莲在天高心里的份量远远超过了二妹……
初莲到家里找天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,要么找他一起上夜校,要么找他妹妹有点事,有时即使是没有理由,初莲也来,差不多天天来……
母亲终于开口了:“你不用瞎忙活了,你和她再怎么粘糊也没有用,她不会跟你的,孩子,你不信你就等着瞧,妈要是不死,妈能看得见——她要是能跟你,妈把头割下来倒着走……”
天高哪里听得进去?这个耳朵听了,那个耳朵就出了……
初冬,队长安排天高到大队场上堆牲口草。干热乎了,天高脱下了棉袄搁在墙头上,晚上收工时,忘了拿,等到吃晚饭时才想了起来。他急忙回去找,可棉袄不见了踪影。母亲听说棉袄丢了,很生气:“丢了棉袄怎么过冬?置件棉袄容易吗?又要花钱又要布票的……”
“妈,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?”母亲的唠叨使他有些不耐烦。
“妈没说你是故意的,只想让你别再外流神了,不要丢三忘四的,整天神魂颠倒的……”
天高很窝火,恨自己记性怎么这么差,他闷头吃饭,一声不吭。
“嘎啦”一声街门开了,初莲笑吟吟的进来了:“大妈,在家吃饭阿?”她两手背在身后,倚着门框站在炕前。
“啊,闺女你来了,吃饭了吗?”母亲招呼着,又往前挪挪身子,想让她坐在炕沿上。
“大妈,我站着就行了……”不知怎么了,她今天宁肯站在炕前,也不愿坐在炕沿,而平日,她从来不客气,一进门就往炕沿上一坐。
母亲对初莲嘟囔开了:“闺女,你看俺这个儿子愁不愁人,都这么大的人了,还是邋邋遢遢的,能把棉袄丢了,看他今年冬天怎么过冬?”
“妈,你别唠叨了,等明儿我出去打听打听,兴许能找到……”
“不用找了,在这儿呐,”她扑哧一笑,从背后拿出了棉袄:“快穿上吧,别冻坏了革命青年。”
革命青年?——多么时髦的称呼?谢天谢地,棉袄总算没丢:“谢谢你了,你什么时候捡的?”天高接过棉袄,披在身上……
“是啊,闺女你在哪儿捡的?真得谢谢你了。”母亲扯着她的手,让她坐在炕沿上。
原来她家散养的鸡,傍晚进窝时发现少了一只,她出来找鸡找到了垛场,在墙头发现了棉袄——她一看就知道是天高的。
在天高的房间里,他坐在炕沿上,两只胳膊肘儿搁在靠炕的抽屉桌上,她站在他的对面,身子倚着桌沿,因距离太近,两人都有些不自然,她一会儿看看桌上那盏煤油灯,一会儿羞怯地望着他的脸……
“……幸亏你把棉袄捡了,要不俺妈唠叨早了,真的谢谢你了。”他想看她一眼,却情不自禁地同她那明亮的眸子撞在了一起……
“你打算怎么谢我?”
“请你下馆子?”
“不要。”
“请你吃糖?”
“不要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