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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暗香,不知不觉间在绝望而干裂的的空气中悄然浮动。
徐子嗟嗅到了,二位背水一战的影卫嗅到了,当然,还有渭水七子三人也嗅到了。这份香味如此旖旎绵转,让所有人都迟疑了一下。
就在徐子嗟忽然感觉不妙,一种令人愤懑的不妙时,香气已经化作煞气临空而来。
连渔阳三兄弟都感觉到了这份香味是如此危险——它阻隔在渔阳三人与徐子嗟一行之间。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,也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出现的。当大家发觉人出现时,夜里的昙花已经悄然飘落、开放。
诸位,还好?
话出口时,面纱已经轻轻摘去,声音擦过面纱柔软的边缘,那是夜莺最动听悦耳的低鸣,却听得众人心中一紧。
这个人如此之美。
蛾眉宛转,巧目顾盼。似一支低调而奢华的花秀,在杀气与一山葱荣间婀娜婉转。
她手中抱着一方料子,料子当中裹藏着的,应该是这世上最漂亮也是最危险的杀伐之器。
渔阳三人不明就里,两两无言,只直直地盯着她。眼下境况倏忽万变,三人别无他法,感觉走与留已经再非自己能掌控。
而徐子嗟也直直地盯着她。他已经熟悉这个味道。心中泛起酸楚,进而化作愤懑、惊讶以及其他种种情愫,如乱窜的内力,一时身心倍感疲乏、煎熬。
徐子嗟笑得黯淡:又是你。
女子倒是轻松,温柔相问:诺?徐将军还认得我?
徐子嗟摇了摇头,可话却坚定有声:对我而言,对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而言,你摘不摘面纱,藏不藏剑,都一样。
女子轻叹一口道:噢,倒不是我有意要藏,而是我素来喜欢、珍爱我的剑,生怕它沾染上半粒颗尘。
渔阳三人听得云雾缭绕,索性放下手中宝剑,端坐凝神,以备再图他路。
徐子嗟看了看二位手下,他们脸上的神情果如所料。二位影卫对此人也很熟悉了,没有人会对有过生死之面的人淡忘。
徐子嗟语调里隐隐泛着痛切,却依旧勉强笑着说:在阁下看来,血,与尘埃,哪个更脏一些?
女子笑得灿烂:哈,血是人身上最纯净的流水,人间尘埃怎么可以与之相比。
徐子嗟笑道:这倒是对了,你这把剑喜欢人血远胜过喜欢尘埃。
女子缓缓听罢,若有所思,回身缓缓走向徐子嗟,徐子嗟并不起身,他知道在她面前,所有多余的动作都是徒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