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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潮退去,天边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,不觉间大半夜已经过去,崖下激起的水浪弥漫起蒸腾白雾,一缕缕,一团团开始飘荡在山崖间。
郭昊和扈三娘两人正静静偎依着,这时一阵轻微窸窣脚步声远远传了过来,郭昊眼角余光恰好能看到山下曲折小路,就见从小路里慢慢转出一个人来。隔得虽远,但两人眼神互相交汇,惊得郭昊登时直身站起。
扈三娘随郭昊站起后,也诧异往下望了一眼,奇道:“咦?是你的苏兄弟。他怎么找来了?”
不知为何,郭昊感觉有些六神无主,也不知该做些什么,就看着苏信慢慢走了上来,一直走到两人身前停住,上下打量两人几眼,神情里有些萧瑟。
郭昊干笑道:“苏兄弟,你怎么找到这边来了?”
苏信平静道:“等了你半夜,也不见你回来,我心里焦急,出来找你时恰好看到董老鬼远远从山上回来,我躲在一边不放心,寻思再找找看看,找到那边山头发觉一片狼藉,还有两具尸首,见不到你心里害怕,就一路顺着离去的脚印痕迹慢慢找了过来。”
他说的虽然平静,郭昊心里却能想到对方心急如焚磕磕绊绊一路找来,又是感动又是内疚,喃喃道:“苏兄弟,真对不住,我只想着白日里回去再找你,却没想到让你担心了。”
苏信望着郭昊,道:“你没事就好,先前我以为你被扈三娘捉走了,现在看来也不是这回事,我们回吧。”
郭昊下意识正要答应,扈三娘娇笑道:“苏兄弟,你和郭郎要去哪里,奴家跟着一起走好吗?”
苏信上下认真看了几眼扈三娘,奇怪道:“我们走我们的,为什么要带上你?”
扈三娘眼眸闪出一丝异彩,笑盈盈道:“苏兄弟,你过来,这话奴家得悄悄对你说。”
苏信望了郭昊一眼,郭昊尴尬张着嘴,心里一团乱麻,有心想要解释,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苏信看郭昊没有言语,自己三两步走到扈三娘跟前,冷声道:“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
扈三娘咯咯笑道:“来这边点儿,奴家跟你说的话可不想郭郎听到。”
苏信不耐烦看她一眼,终究还是随她往前走了几步,径自在崖前站定了,催道:“扈三娘,你有什么话赶紧说,别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。”
扈三娘眼波往郭昊处一转,笑道:“也没什么,就是想你去死!”
话未说完便已一掌重重击在苏信身上,汹涌罡劲将苏信直接打落山崖,此时雾气上涌,就见一条长长轨迹向下飞速跌落,然后崖下大浪打过,一切复归平静,哪里还有苏信的半丝踪影。
这一下变起突然疾如闪电,扈三娘笑语盈盈中突下杀手,直看得郭昊睚眦欲裂,痛声悲呼道:“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