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格瑞村的血债 上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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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尔一进了教堂的大门就看到了神坛下跪着祈祷的神父，而周围一排排的长椅却是空荡荡的。想想也对，今天并不是礼拜日，就算是礼拜日这教堂也没什么人来……

“神父？”

“亚尔，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。”似乎是早就发现了亚尔的存在，神父停止了祷告并站起身来，“你去参加骑士选拔了，也不和我们说一声？”

亚尔局促不安的捏着手指头，对神父说道：“事出有因，我并没有多少富裕的时间。神父，请问我母亲的墓碑在哪里？从她去世后我还没有去看望过……”

意外地，神父却沉默了。他将亚尔叫到了教堂的侧厅里，然后靠近了后者的耳边小声说道：“你母亲的棺椁本来照她生前的意思葬在了教堂后面的那棵橡树下面，但是两天之前我去浇花的时候发现……被移走了。”

“您是说我母亲的坟墓被人偷偷移走了？您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件事？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呢？”亚尔似乎明白了神父的意思，圣坛的滴水声回荡在教堂内部，他心里除了惊讶之外也凭空升腾起了几个疑问。

“我是前天早上发现的。当时我还奇怪，这院子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，原来是少了一棵树。”神父说着，将教堂外墙上的彩色琉璃窗打开，“看到草地上的那两个大坑了么？”

亚尔的眼睛从神父的肩膀上方看去，院子里的草坪上整整齐齐的多出了两个方形大坑，从规整的边缘来看很明显不是用铲子和镐头挖出来的。小一点的那个就是凯莉的坟墓，而大一点的那个就是教堂的老橡树了。

亚尔知道现在怎么着急也没用，所以也不打算再去追问什么了。他只能把自己心里积压的一些疑问问出来：“对了神父，我在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村民们，他们都去哪里了？”

“……你还是去见约翰村长吧，这件事情应该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。另外，你家里剩下的东西我们都整理出来放在村长那里了，你去看看还有什么用得上的。”

亚尔没有说话，点头行礼后迈步退出了教堂侧厅。等亚尔消失在教堂的门口，神父看着草坪上的两个大坑，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：“夏天快要到了，还是要再种棵树来乘凉啊。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你……愿神明保佑。”

从教堂的大门里出来，外面的阳光稍稍变弱了些，柔和的微风也变成了能够刮起尘土的强风。亚尔用衣领捂住口鼻以免被呛到，然后掉头走向村长家。

还未走近，亚尔就远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。他意识到自己和雾夏之间的联系正在减弱，无奈从领口的夹层里取出了单框眼镜，用袖子抹了两下戴在了左眼上。

约翰村长坐在门外喝着低度啤酒，神情似乎相当沮丧的样子。几天不见，他似乎苍老了几十岁，身子也变得佝偻了。亚尔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亚尔，不过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讶之情。

“村长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离近了看，约翰村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声音中都带了一份疲惫的沙哑。亚尔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，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，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。

他把靠着桌子的另外一把矮脚椅抽了出来，坐在了村长的对面，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说道：“谢谢您帮我把家里还能用的东西整理出来。村子里的大家都知道骑士选拔的消息了么？”

约翰叹了口气，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痛苦的说道：“自从你去了菲尔多之后，这里发生了很多事啊。我都不知道要将这责任归结于谁，你知道那些黑衣骑士们吧？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些北原国的混蛋杀掉了村里将近三分之一的村民，还烧毁了很多房屋与必要设施。这一次严重的创伤之后，村子彻底的一蹶不振了。”约翰村长说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，“许多人都去了别的地方，我也没有再挽留他们。”

亚尔仍然沉默着，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“小子，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？”

“您请说。”

一股强风沿着街道刮过，约翰村长把酒杯放下，猛烈地咳嗽了两声，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：“我请求你杀掉那个领头的黑骑士，不为别的，就算是为格瑞村报仇。”

亚尔只觉得自己皮肤发颤。他很清楚如果答应了这个请求自己会背负上如何的命运，但这不就是自己无奈的使命么？即使是为了母亲，即使是为了格瑞村的大家……

“我答应你，我答应你为格瑞村复仇。”屏着气息听了亚尔的这句话，约翰村长舒了一口气，然后将自己的酒杯填满，不再作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