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送别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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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下山的路程，三人都没有言语，连一向话多的白湄雪似乎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，沉闷的空气中只余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。

对任飞羽来说，这半年来有如一场虚空大梦，他原本一介粗鄙的猎户不但遭遇了成妖的黑熊，还接触了从未见过的玄学道门，本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封道长那般飞天遁地，未曾料到梦想却夭折在摇篮之中，或许他日自行修炼《太清真元诀》时能够突破丹田的束缚，可谁又知何时方能达成，也许那日自己已是满面沧桑，拿着弓箭穿梭在丛林之中，失去了少年时期的锐气。

“飞羽，我便送到这里了。”殷昊停下脚步，前面一团团浓雾翻滚，纯白的雾气千变万化，仿佛一群恶鬼在面前张牙舞爪，入眼甚是慎人，脚下的康庄大道深入浓雾之中已不可见，这里便是苍云派的护山幻阵，虽然阵势吓人，却只是为了阻挠山民误闯，并无杀伤之力。

“承你这段时间以来，叫我一声大哥，这柄长剑是宗门炼器师打造，虽算不上绝世宝剑，却随我已有数载，今日我便将他赠于你，望你能好好待他！”殷昊从背上解下随身长剑，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剑鞘，温情的眼中流露着不舍，在他眼中，这柄长剑不单是他的武器，还是他的兄弟、情人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将长剑郑重的递向任飞羽。

“殷大哥，这如何使得，如此贵重之物，我承受不起。”任飞羽连连摆手，将长剑推回殷昊身前，无功不受禄，这段时间殷昊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，在他心中已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大哥，若是还接受他的长剑，那就欠他太多了。

“收下吧，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秉此剑再诉旧情。”殷昊自幼便被封无极带回山上，甚至连自己的家在何方都不知道，平常除了师兄弟之间，便再没有与外人接触，也许和任飞羽没有深厚的友谊，但他依然十分珍惜这段相处的时光。

“收下吧，这可是你殷大哥的一番心意！”一旁的白湄雪也开口劝道，两人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情形令她深有感触。

“好吧，如此便多谢殷大哥了！”任飞羽犹豫了一下，双手接过长剑。

长剑尚带着殷昊温热的体温，入手轻若无物，土黄色的剑鞘朴实无华，上面雕刻着一朵白云的图案却异常醒目。

“飞羽，你过来！”殷昊走到浓雾旁边，将任飞羽招呼过来，手中捏出几道法诀，眼前的浓雾一阵剧烈的翻滚，然后仿佛有两堵无形的墙壁从中将它向两旁慢慢推开，一条两丈余宽的大道赫然出现在眼前，“这是破解幻阵的手诀，你曾修炼过《太清真元诀》，已生成道念，只需手捏这套法诀，然后以道念便可将浓雾驱动，记住了吗？”

殷昊传授任飞羽手诀的时候，也没有特意避讳白湄雪，这本非深奥的法术，再说，白湄雪的事情，封无极也向他说了个大概，不过白湄雪也完全不屑于去偷学，自行背转身体，在道门中私相授受和偷师学艺都是江湖大忌。

任飞羽比拟了几下，点了点头道：“记住了，只是为何……”

“这乃是师傅的意思！”殷昊打断他道，他知道任飞羽想问什么，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，师傅似乎对一切早有了安排，可是自从任飞羽伤愈之后又对他放任不管，即使是修炼上的问题也漠不关心，他觉得师傅是口不对心其实心底是很看重任飞羽的，不过作为弟子，他也不可能去责难，在他自己心里，已然把任飞羽当成小师弟了。

“师傅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你，天道长存，群雄并起，跬步不休，跛鳖千里！”

“别挠了，再挠头发都掉光了！”自从与殷昊道别后，任飞羽便一直紧锁眉头，右手使劲的挠着后脑，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，看得身旁的白湄雪头皮一阵发麻，不过她倒挺羡慕任飞羽的，在阳光下这分外红艳的头发在她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
封无极让殷昊传达给任飞羽的那句话看似简单，却又似乎预示着什么，不知道道行高深的人是不是都有这种陋习，好好的一句话偏偏要说的模棱两可，似是而非，令他心中甚是烦闷。

“白姑娘，你可知道封道长的意思？”看着身旁活蹦乱跳，无忧无虑的白湄雪，任飞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。

“嗯……”白湄雪停下脚步，双眼微眯，摇头晃脑，似乎成竹在胸，“略知一二！”

“还请白姑娘教我！”任飞羽双手抱拳，躬身行了一大礼，常言道，有求于人，礼不可废，早知道直接请教白湄雪了，何必自寻烦恼。

白湄雪咳嗽了一声，用教书先生的语气抑扬顿挫的朗道：“封老头的这句话引自战国末期的荀子，讲的是修身之法，见字释义，封老头的意思不言而喻，他是要你……做一只王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