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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小茂与奈奈一同欣赏赛况胶着的棒球赛之时,身兼知客僧与二长老嫡传弟子二重身分的格念来到塔后的山洞前,向洞内闭关的塔主相念进行每日例行汇报。
照格念的想法来看,向闭关的塔主汇报一事可说是可有可无、无趣至极的。毕竟他负责此一工作数个月的时间以来,还从未得到塔主的丝毫回应,简直就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。
然而今日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。在格念汇报完毕后,洞内竟然传来一声又像男人又像女人,又像大人又像小孩,又像圣人又像囚犯的低沉叹息声,一时之间场面可算是诡异之极。
塔主大人莫非……修成了枯荣禅!格念被这一声叹息震得耳朵嗡嗡响,脑海中闪过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疯狂想法。
枯荣一词之由来是传说在凤王停靠于梧桐树上悟道时,旁边有八株娑罗树,每一方两株,下根相连,上根相合,相合似连理。其树每边一双中之一株,因悲凤王之入灭而惨然变白,逐渐枯萎,故有四枯;为保生气另一株则尚存,故有四荣,以此之故,遂称之为非枯非荣或四枯四荣。此八株娑罗树的名称分别是:常、无常、乐、无乐、我、无我、净、无净。
常之德性──常者,不迁不变;性体虚融,湛然常住,历经过去、现在、未来等三世而不迁,混流万法而不变,故谓之常德。
乐之德性──乐者,安稳寂灭;圆慧妙觉,出离生死煎逼之苦,已证涅槃寂静之乐,故谓之乐德。
我之德性──我者,自在无碍;五蕴皆空,具足般若而出离妄我,具足菩提而坦露真我,故谓之我德。
净之德性──净者,离垢无染;湛然明洁,出离无明惑染之业,清净如大圆镜,了无纤尘微翳,故谓之净德。
无常、无乐、无我、无净,是一个对应——枯与荣的对应。常亦无常,无常亦常;乐即无乐,无乐即乐。是以枯亦是荣,荣亦是枯,其实并无分别。
之所以有分别相,是人心思动。
精修草系一系数十寒暑的相念,闭关所修的正是视枯荣于一相的静心。
众所周知,神奇宝贝对战中主要分为强攻、消耗与干扰三种战术(如果放宽点,强化与弱化可算在其列当中)。而铃铃塔塔主相念偏爱草系,因为他认为草系无比广博,不但包含了以上三种战术,还无比权威地演绎了它们。
草系有坚毅不屈的高尚品德,也有生也柔脆,其死也枯槁的弱之特性。相念喜爱草系神奇宝贝的各个生命阶段,爱它们的初生、开花、结子、成熟,以及枝横、影斜、曳疏、傲霜。
枝横,开枝也,梅之始谓之元;先长横枝,后开花,谓之始也!
影斜,影斜长,梅之和谓之利;花儿斜长,有利朵朵盛放,互不排挤,以和为贵。
曳疏,曳疏态,梅之通谓之亨;摇曳疏生姿态,密而通爽,可谓亨通。
傲霜,坚不屈,梅之成谓之贞;不为寒霜所屈,志气可嘉,花之贞节(以花寓人曰:正气)。
相念无比喜爱此四德:初生为元,开花如亨,结子为利,成熟为贞。元亨利贞,谓之四德。元者,万物之始;亨者,万物之长;利者,万物之遂;贞者,万物之成。
“塔主大人……您功成了?”格念胸中千言万语,说出口的却只剩下了这么一句怯生生的问句。
洞内的声音轻声吟道:“有生有死,有枯有荣。死既必然,生当何为?”声音回荡,似弹指,又似千年。
“!”格念被相念问得冷汗直下,身上一块块磐石般的肌肉竟不住抽搐颤抖,膝盖支持不住跪倒在地,脸上转换万千神情,眼看就要着了魔障。
“唉!缘起性空,自在枯荣而已矣!格念,你回去吧!”洞内的相念似乎对洞外格念的状况了如指掌,轻轻点拨了一句便再次归于静寂、空寂、冷寂。
格念默然,恭敬地叩了叩首才转身离去,穿在身上的袈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湿透,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。
格念的默然,是因为他醒悟刚才竟然被自己的无明所绑住。这种默然就是一种契心,了解到了凤王之性本空;既是空,则无入而不自得。枯也好,荣也好,无不自在,无入而不自得。生当何为?为无为,而无所不为;从心所欲,不逾矩也!
“没想到连时之贤者的传人都现世了啊,贫僧还需要好好谋算一番。”
诡异的是,这次不再是刚才那种又像男人又像女人,又像大人又像小孩,又像圣人又像囚犯的嗓音,而是由一种像是藤蔓卷紧活物的厮磨声所组成的怪异绝伦的合成音。
……
“哈~哈啾!”小茂揉了揉鼻头,暗自心忖这记喷嚏是否是感冒的征兆。
“怎么了?”奈奈转脸望向小茂,两人的肩膀因为这个动作而靠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