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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的时间,被过分的小心翼翼拉长成了几年。钟昊始终摆着冰块脸,许是一直没休息好,眼底泛上了淡淡的青色,衬得双眸越发深邃了,只不过这深邃里,多了几分无奈,几分寒凉。他的话变得出奇的少,偶尔对上蜜雪的眼,也小心收敛了温柔,立马一晃而过,唯恐乱了分寸。
蜜雪怕最后这短暂的停留让他误会自己的决心,既然决定了要离开,就不该再给他无谓的希望和期待。她也是谨言慎行,清楚划分了上下级的界限,用心做好每一顿饭,揣着十二分的小心应对。
两人安静地相处着,冷漠疏离封存了之前的*躁动,在他们之间隔上了厚厚的安全屏障。除了小心还是小心,这样谨小慎微地过日子是最累人的,索性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。
今天,不知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心情不佳,菜都没动几口钟昊就放下了筷子,眉头拧成了麻花。以前,只要是她做的,他向来是狼吞虎咽,赞不绝口的。是菜出问题了?蜜雪逐样尝了下,一如既往地美味啊!她忍不住一脸疑惑地问道:“是不合口味吗?”她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,柔弱纤细得像是嗓子里的嗡嗡声。
他不答,只是盯着她稍稍摇了摇头,让蜜雪心里七上八下地突突了起来。他的目光没有之前的霸道犀利,也没有温柔甜蜜,满满的都是迟疑犹豫。如他这样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高手也会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吗?他在犹豫什么?看样子,许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!
蜜雪想追问,又恐让他误会,他是在正经工作的,而她,不过是顶着个助理的头衔无所事事罢了,他的工作从来与她无关的。话到嘴边只得咽了回去,便也跟着放下了碗筷。还是钟昊先开了口:“歌唱得那么好,想当明星吗?”
“啊?”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问,蜜雪惊得瞪大了眼睛,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,“开什么玩笑,我,三十岁的单亲妈妈,当明星?我还没迷糊到做这种白日梦的程度吧!”
钟昊倒是一脸的淡定:“我没和你开玩笑,只要你想,我可以帮你!”他严肃认真,语气也是出奇的坚定,倒像是煞有其事。
蜜雪哼地笑了一声:“别逗了,就是个兴趣爱好,胡乱唱的。小时候也做过明星梦,不过那是十几岁小屁孩儿时候的事了。现在我清楚得很自己有几斤几两,才不会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呢!再说了,哪个老板会蠢到捧我做明星,我又不是林志玲!”蜜雪也是认真的,生活的残酷早已磨去了她的天马行空,五彩斑斓的梦想也归于寂静的现实。现在的她只想带着开心踏踏实实过好日子,明星梦于她而言早就成了不切实际的妄想,被撕得粉碎,飘散在空中,不着痕迹。
钟昊还想再说什么,薄唇微张,却没说出口,转而轻叹一声,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,笑什么?”蜜雪好奇地望着他。
他眼底掬了笑,不再迟疑犹豫,倒是难得一见的温和:“会跳舞吗?”
说起跳舞,蜜雪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那个裙角飞扬的大学时代。
蜜雪打心眼里是喜欢跳舞的。学校扫舞盲的时候,她也是积极分子。可前夫不喜欢,不喜欢跳舞,更不喜欢看蜜雪牵着别人的手翩然起舞。她终究还是妥协了,成了全校唯一一个不会跳舞的系花,被别的女生嘲笑了好一阵。可她甘之如饴,满不在乎,在热恋期的女孩儿心里,没有什么比另一半更重要的了。
见她若有所思,钟昊轻打了下响指,把她的思绪又拉了回来。蜜雪赶忙回应道:“哦,还真不会。怎么了,要办舞会吗?那我就不参合了,免得给你丢人。”蜜雪是笑着回应的,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可钟昊还是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落寞。
她无辜的眼神瞬间融了钟昊貌似冷若冰霜的心。他忍不住抬手轻触了一下蜜雪的额头,一池春水就不自觉跟着倾泻了出来:“不会就学吧,不过第一支舞得和我跳。”说完便后悔了,唯恐再次吓跑她,慌忙收了手转身离开,剩下蜜雪一人,凌乱的思绪飘散开来。
目送他高大健硕的背影落寞地离开,那影子重又披上了冰冷疏离的外衣,诉说着淡淡的哀愁和无限的寂寥,硌得蜜雪眼睛疼,心也跟着慌了起来,一瞬间甚至有开口喊住他的冲动,可这冲动不过一秒就冷静了下来。她用力握了握拳头,染了蔻丹的指甲虽然不长,可嵌入皮肉的痛依然很好地刺激了她的大脑皮层:“秦蜜雪,你在干什么,疯了吗,你是要离开的,就不要贪恋他的好,更不能因为泛滥的同情心给他错觉!”她晃了晃脑袋,赶快清醒,必须保持理智!
下午的课程还是由Lisa老师教,只不过在钟昊的授意下,内容改成了跳舞,这似乎也是淑女名媛的必修课之一。Lisa认真领舞,耐心地向蜜雪讲授要领。蜜雪身体协调性不错,领悟力也很强,学得有模有样,只是起初不太熟练,免不得踩脚,羞得涨红了脸,连声道歉。钟昊在监控里重又看到了那个一脸窘迫,认真可爱的女孩儿,嘴角不禁微微上扬,眉心也难得的松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