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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夏天的风已经有点燥了,燕小七煮了一碗凉茶,放在院子里独自品味。
园中有一颗梨花树,春天刚过,花瓣正簌簌的往下掉,燕小七坐在落花中,一片花瓣飘在碗里,缓缓地沉进那透明的红色液体中。
“花落人亡两不知……”燕小七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诗,不觉淡淡的吟诵出来,却听见身后一道落地的声音。
听见脚步,燕小七却没有回头。
“既然来了,不如坐下一起喝碗青果茶醒醒酒吧。”
上官昱踩着软靴坐在燕小七的对面,桌子上只有一个碗,上官昱素手一夺,将一碗青果茶喝了个一干二净。
燕小七也不恼,只叫明珠再斟两碗。
上官昱突然出声道,“几次路过燕府,都没进来坐坐,不知燕府竟是个美府胜地,藏了这么个娇人在呢。”
燕小七嘴角不觉一抽,“你若是来夸我大姐姐,何必来我的院子。”
上官昱看着燕小七清澈却仿佛一口古井一般的眼睛,眼中充满了探究。
这究竟是怎样个女子,竟能在自己这样的一个男子面前,毫无波动,甚至有着淡淡的疏离。
“我不喜欢燕云裳啊。”上官昱薄唇微启,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,可燕小七好像没有看到一般,心里却想,叫燕云裳叫的那么顺口,还说不喜欢。
上官昱又喝了一碗青果茶,“我也不喜欢你们家的四小姐,你这个青果茶,倒是蛮好喝的。”
燕小七终于把思绪从远方唤了回来,看着上官昱白希光滑的侧脸,定定的出神。
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再能招惹的了。
自己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,黑暗,肮脏,卑贱。
而上官昱就是一块已经闪闪发光的宝玉,不应该受她这样的人的玷污。
“天色不早了,王爷请回吧。”燕小七裹紧身上的披风,回屋去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第二天天没亮,燕小七就被叫起来,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辰,不可起晚了的。
燕小七一反常态,穿了一件十分严谨的绛紫色绣金鸾裙,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挽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发髻,带上了一整套的紫纹宝心头面。
虽然没那些个大的配饰沉重,却也让清爽惯了的燕小七深觉头疼。这样隆重的场面,自己多久没有经历过了。
被传唤到前院去,看见红颜在老夫人的门前守着,只怕是老夫人还没起。
燕小七先去见了礼,红颜看见燕小七,眼中不禁崩出一抹惊艳。
平日温温婉婉的清丽小姐,如今这么一打扮,好像宫里出来的公主一般。
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族般的仪态,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做作,让人觉得此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凰鸟。
红颜着实忍不住赞美了几句,燕小七却是面色没什么变化,这份*辱不惊的心态,更让红颜觉得非比寻常。
“老夫人就要醒了,七小姐是在外面候着,还是跟进去请安呢?”红颜矮了矮身子,恭敬地问道。
“无妨,我陪您进去服侍老夫人吧。”
老夫人醒了时,却见着燕小七在一边,宁静的为老夫人洗手帕。
平日就乖巧的燕小七,今天的表现,就更加的孝顺体贴,进退有度,举手投足没有丝毫的瑕疵,老夫人心里一暖,不禁对燕小七多了许些赞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