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不争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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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以！”瞎子丝毫没有犹豫，直接一锤定音。“需要准备吗？”

这话说得那个干脆，差点让旁听的小萝莉吐血吐出几百毫升，难道改名叫雪风还会祥瑞都自己头上吗？苍天啊！

“随时随地，现在就可以。”放下茶盏，黑日巫妖优雅起身，搂着粉嫩的弟弟，带头走出房门。

绕过曲折路径，往下走了约半刻钟，师徒基友一行四人，终于抵达一处人工雕琢的岩穴。

“这里就是角斗场。”黑日巫妖指着下方圆形的砂石地说道。“往常生死道决斗，兄弟会需要提前开赌局，到时还有不少修士来围观喝彩……”

听着讲述，秦梦琉突然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！像只野狗般厮杀拼斗，他们真是立于凡人之上的修士吗？百余年岁月光阴，十余年练气苦修，难道仅仅为换得一场斗鸡般的表演？这是何等可笑，何等之悲哀！

当然，但更可悲的是，本萝莉居然要以练气四层的菜鸟修为来和他们斗，这公平吗？这合理吗？苍天啊，你为什么不劈道雷下来轰了他们！

小梦琉真怀疑，那些散修脑子都烧坏了吗？为了区区灵石财货，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吗？这些东西又不是一嗑就能飞升的仙丹！任何一个练气九层以上的修士都可寿延百岁，而且几乎能享受到一切凡人所能享受的奢耗待遇，难道舒舒服服活过百年还比不得九死一生的搏命筑基？修士的命难道就真这么贱？

“这就是心魔！”

震慑声在小梦琉耳边响起，如洪钟大吕，响彻心扉。

“人有惰性，修士同样也有，这惰性就是心中之魔，当修士习惯服药练起，耗石聚灵，他就越来越离不开二者，最后导致心浮气躁，非有二者而不能引气入体……”通过密语传音，郑乔借机点拨徒弟。“本非富豪，却偏强作富豪之举，有出无进，纵万贯家财亦坐吃山空，何况修士乎？”

这一席话说下，恰似醍醐灌顶，让秦梦琉自上而下打了个哆嗦，虽然功力修为半点不涨，但心头间却似通透不少，隐约觉察到什么，却又说不出来。

“以不争为大争。”小萝莉细细品味这句，心思却联想起过去。

正想着，瞎子师父突然伸手拍拍女孩右肩，示意她下去，远处石门已经开启，生与死的比斗即将开启。

“害怕吗？恐惧吗？”郑乔脸色平静，似乎眼前不过简单游戏罢了。“那就下去吧！去战胜你心中的恐惧，让它们化作驱使你前进的力量！如果连这些都战胜不了，你又怎么争那一线生机！”

“是，师父。”秦梦琉缓缓吁出一口白气，语调却出乎意外地宁静。

把激动埋在心底，它们会成为勇气；把恐惧抛之脑后，它们会成为动力；正视即将到来的死亡，那是你要包容的哀伤。长生之路，几多坎坷，大道之求，几多波折……“是的！”秦梦琉闭上眼，诚实作答，不需要欺骗，因为拷问的是自己内心。

“我是怕死，非常……非常地害怕……”

坡道变得陡峭，向黑暗无光处延展。

“但是，我坚信，这并不是软弱，正因为明白生命的珍贵，我才踏上这条道路……”

坡道开始变得平缓，远处闪出黯淡荧光。

“正因为恐惧死亡，意志才能超越肉体的束缚，涉及命运之彼岸，不尊重生命与死亡，也必然无法超越二者……”

走出甬道，脚踏黄沙，这里是角斗场，是饱尝鲜血的热之砂。

睁开双目，女童探头凝视，天顶处的熹微荧光，正撒下暗绿色蒙昧。

“我向着我的目标前进，我遵循着我的路途，我越过踌躇者与落后者，我的前进将是他们的没落！”

秦梦琉低声自语，背诵某愿化作太阳的彗星，曾留下的永恒梦想。

攥紧小小拳头，勇气的火苗，即便再熹微，依旧是照亮黑暗的光明。对手是练气八层的高手又如何，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又如何，他们一样是人，也一样会死……秦梦琉，你所要做的，就是在他们面前，证明你的道路，你的执念！这是你的“不争”，这亦是你的“大争”！

“来吧！”望着远处对手，女孩手指天顶，眼神坚毅。“我会证明自己，贯彻自己的道路，永不偏离，这是苍天的指示！”